一具無頭屍,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殷紅的鮮血融開了白雪,顏色的反差,讓人觸目驚心。
這……
一下子,包括夏宏駿,以及卓聽海在內的場上所有人,無不被嚇傻了。
一言不合就殺人?
最關鍵的是,說殺就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這他媽,端的是霸道無邊。
夏宏駿愣神良久,嘴角逐漸扯過一抹猙獰與殘忍,眸光更是森寒到了極致,“狗東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殺我夏宏駿的人,你當真是囂張狂妄。”
“是嗎?”
陳陽淡然一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來幫卓家殺人的吧?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殺人的準備,那是不是也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連個起因都不願聽,我自然也無需廢話。”
簡單的兩句話,將事情的闡述的明明白白,以致夏宏駿一張臉幾經變換,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確實是來殺人的,還明確表示自己時間很寶貴,意思是直截了當就行,只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踢到了一塊鐵板。
非但沒有彰顯出自己的威風,反倒是被對方斬殺了一位下屬。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非黑白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夏宏駿感受到尊嚴被踐踏,以及不公平的對待。
同時,陳陽霸道殺伐的行事作風,讓這位貴爲師爺子侄的夏家大少爺,心底大爲不滿。
在以往的時候,但凡有他的場合,什麼時候輪得到別人耀武揚威?
於情於理,他纔是受盡萬衆矚目的人。
“有膽招惹我夏宏駿的人,可沒有幾個!而且,這裏是在中州,以我夏家影響力,輕鬆可以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沉吟了一會,夏宏駿一字一頓,冷冷的說道。
陳陽揹負一雙手,笑而不語。
縱使這裏是中州,也同樣免不了這種仗着家族勢力狐假虎威的紈絝子弟。
或者說,但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避免?
說到底還是人性。
茫茫紅塵,衆生相。
“讓你跪過來,聽不懂?”
陳帥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卻是一針見血。
並且在說話的同時,這位長生宗的大師兄一個邁步,頓時抓住了夏宏駿的喉管,一個掄動,後者當即雙膝跪地。
砰。
沉悶的撞擊聲,讓人驚覺頭皮發麻。
“嘶!”
夏宏駿齜牙咧嘴,滾滾冷汗順着扭曲的面龐而下,厲聲怒吼道:“狗雜種,你敢對我動手,怕是活膩味了!”
陳陽抓起一捧雪,輕飄飄的在手裏揉動,隨後手腕輕輕一抖,不大的雪球砸在了夏宏駿的臉上,“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要學會尊重別人。”
“同樣都是人,你並不比任何人高貴懂嗎?”
一向驕縱慣了夏宏駿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此時被拎出來說,終究還是有些尷尬,硬着嘴反懟道:“本少爺如何行事,還需要你來教?”
“我不喜歡隨便給人當爹。”陳陽攤了攤手,一臉玩味的說道。
夏宏駿:“……”
與此同時,早先一步到達現場的周義總算是緩過了神,橫指陳陽,怒不可遏的呵斥道:“小雜種,你太猖狂了,今天縱使夏少爺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我周義也不會放過你。”
一語雙關。
即捧了夏宏駿的臭腳,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而且,以他帶來的三百多好手,確實有這個底氣。
“給人當狗呢?”
穆天瑞笑了,歪着一個頭,認真的說道:“真以爲,自己人多就可以爲所欲爲?”
“哼,殺你們足矣。”周義猛地拂袖,自信十足。
周義:“……”
衆人:“……”
這,這是把自己這些人當成什麼了,說宰就宰?
“你……”
周義怒極而笑,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不遠處的穆天瑞已經發起了衝鋒。
嘩啦啦!!
一百對三百,人數上差太多。
但。
雙方一個對衝過後,來自周義一方的三百多人,幾乎死傷殆盡。
而穆天瑞他們,只有幾個輕傷。
都是從修羅戰場上下來的好手,以一敵數,完全不是問題。
“這……”
周義眼皮直跳。
這傢伙自己強盛就算了,手下的人竟然也強悍如斯!
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嘿嘿。”
穆天瑞一臉邪笑的站在周義面前,笑容古怪,“老東西,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不放過我老大?”
“我……”
周義啞口無言,向後一退再退,驚懼喉嚨發緊,脊背遍佈冷汗。
“宰了。”
陳陽緩緩擡起手,再次打了一道響指。
周義:“……”
衆人:“……”
與此同時,整個卓家再次暴動,頃刻間,無數人涌入了進來,整個前院被擠得滿滿當當。
貌似,又有什麼人來了?
卓聽海,以及其餘所有人相繼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大隊手持戰槍的人齊步而來,氣勢充沛,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這是稷山書院的人?”
“沒錯了,就是稷山書院的人。”
一下子,在場所有人都大喜過望,尤其是卓聽海與周義。
哪怕是夏宏駿,嘴角也是微微扯過一抹笑。
而後,這位夏少爺頓時開口叫叫嚷嚷的道:“我不管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殺了我的人,希望你們把他拿下交給我,事後我夏家有重謝。”
“大人,文卿身爲稷山書院內院,以及重點培養的弟子,你看看他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您一定要給他做主啊。”
卓聽海大喜過望,卻佯裝一副可憐兮兮的說道。
“哈哈!!”剛剛還瀕臨死亡邊沿的周義,更是興奮的大笑,“聽海兄大可放心,他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飛不出去。”
在這驪山,尤其是這中州。
九宗門中的任何一個勢力,所代表的都是一種意志力。
是一種,不可違背的意志力。
跟九宗門斗,如同與天鬥!!
既然稷山書院現身了,那麼,即使對方生有三頭六臂,也得乖乖跪伏。
本尊正是周釗的中年人蹙起眉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凌亂的場上。
他是爲卓文卿的事情而來。
然而,不等他多想,周釗手心劇烈一顫,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陰沉。
“是,是你?!”
嘶嘶!
這位燕雲一百零八騎統領,猛地倒吸了幾口涼氣,短短瞬間的功夫,他感覺整個嗓子眼,都因爲一瞬間的大驚震怖,變得乾裂似火。
轉而,呼吸凝重。
面如死灰!
實際上,周釗並沒有看清背對他的陳陽,但一旁陳帥與穆天瑞,卻是清晰的撞入了眼簾。
那麼,那位負手而立的年輕男子什麼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
“對,對不起,我們無意介入。”
幾番躊躇,周釗口乾舌燥,硬着頭皮道:“還請大人不要介意。”
卓聽海:“……”
周義:“……”
夏宏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