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罷了！畢竟，五十年前的陳長生，即使面臨大半個驪山江湖的圍剿，依舊存活了下來！像這等天賦妖孽之人，必定有大氣運伴身，豈會這麼容易死去？”
“難怪這長生宗，竟敢這般大張旗鼓廣納人才。”
偌大的中州城，前所未有的躁動了起來，似要將這夜幕撕裂。
本以爲，這驪山江湖就此安寧，一切回到之前的樣子，按部就班。
結果……
他們所認爲的畫上句話，終究只是他們認爲。
而託舉大鐘進城的宋睿，只是偶爾被人提及，且如同在看一個笑話。
於無量山而來。
這來頭確實不小，但確確實實成了一個笑話。
與此同時。
陳陽一行人在離開酒樓之後，徑直來到了怒江邊上，登上了今天最後一趟渡船。
“據最新傳來的消息，他們此時應該在牛膝山下的牛膝鎮。”
待渡船開動之後，楊虎把自己所知的具體情況，細細說了出來，最後下達定論，“這些天，他們一直在追逐，從未停歇。”
“外加不少人身上帶傷，今夜應該會在牛膝鎮停留一晚。”
“不然的話，不用別人動手，他們自己都得累死！”
“之於我們而言，這是個機會。”陳帥道。
陳陽點頭，看了旁邊曹雨欣一眼，淡然一笑，“都別想太多，我們只是去看看，充其量坐山觀虎鬥，看看李仁宗究竟是什麼實力。”
“僅此而已！！”
楊虎愕然，下意識與陳帥對視了一眼。
大老遠跑過去，真的只是爲了看看？？
繼而，這兩人相繼看向了曹雨欣。
一下子，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
曹雨欣微微愣神，很快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淡淡的說道：“是我阻止了陳陽。”
“有些事情，我比你們更瞭解！而有些犧牲，也是必須的，意氣用事，只會功虧一簣。”
楊虎與陳帥相繼點頭，面露覆雜之色。
畢竟，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曹玉峯在赴死之前，已經安排了所有事情，其目的，無非是爲陳陽爭取更多的時間。
只有陳陽成長起來了，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甚至反殺所有人。
否則，曹玉峯豈不白白犧牲了？
還有那幾位，被當成誘餌，被曹文軒等人一路追逐的曹雨欣同門。
先不說，他們是否有其他什麼目的。
最起碼一點，在陳陽的救治這件事上，確實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所以，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不得不顧及曹雨欣的感受。
這也是一種負責！！
繼而，曹雨欣主動轉移話題，聊起了其他。
他們這一行人，無論是裝扮，還是身上無形當中散發出來的氣勢，都透着一抹非凡，自然成了這艘普通渡船上矚目的對象。
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不多時，船長室內負責掌舵的老船長，在點上一袋旱菸之後，朝着陳陽等人樂呵呵的詢問道：“看幾位後生器宇不凡，必然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吧？”
“船長謬讚了。”
閒着也是閒着，陳陽轉過身，與這位四十來歲，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風吹雨淋的老船長攀談了起來，“只是，都有一個江湖夢而已。”
“年輕人過謙了。”
老船長吧唧了兩口，一陣煙霧繚繞，“我跑船幾十年，在這怒江之上見過太多太多所謂的江湖豪客，以及青年才俊，單單從氣勢上來看，鮮有人能與你相提並論。”
“尤其是在下船之下，還大言不慚的放言，我等能與他同船共渡，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呃……”
陳陽愕然，他豈會不知道，這船長口中所說的人是誰？
好巧不巧。
宋睿竟然也是乘坐這艘渡輪而來？
“結果呢？”
老船長敲了敲煙桿，接着剛纔的話題，言語中透着一抹嘲諷與不屑，“直到剛纔我得知，他竟是去找陳陽大人的麻煩。”
“這下好了，求仁得仁，乖乖上路。”
“而且我還聽說，陳陽大人全程都沒有動手，只是他的一個女伴，便輕易將他解決。”
聽到這裏，楊虎等人悉數看向了曹雨欣。
曹雨欣卻轉過頭，一張極致的面龐之上微微泛紅。
舊事重提。
似乎，自己確實太暴力了一些？
“對對對！先前那傢伙可謂是狂妄之極，非但全程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不忘點出他來自無量山，以及報出自己的名諱！此時想來，也是滑稽！”
有之前與宋睿同乘渡船的客人，也跟着吐槽了起來。
“有些人就是這樣，或許有些天賦，但在擁有了一定本事之後，就恨不得橫壓在衆生的頭頂，將所有人死死踩在腳下。”
“譬如，九宗門？”
老船長幽幽一笑，接着道：“素不知，這江湖之大，一向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樣子，老船長是支持陳陽的所作所爲了？”一旁的楊虎笑道。
“爲何不支持？”
老船長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五十年前針對長生宗那件事，究竟孰對孰錯，暫且不論！單單在這五十年裏，這九宗門所作所爲，就理應不被世人所容！”
“凌駕衆生之頂就算了，無惡不作還不受人管制，如此下去，往後我們這些普通還怎麼活？”
“都是人，憑什麼我等就該遭受他們的壓迫？”
“這個世界，不該如此！！”
“哎。”
說到這裏，這位老船長深深嘆了一口氣，面露痛苦之色，“以前啊，本不是我一人跑船的，有女婿女兒與我一起。”
“三年前，九宗門一位弟子，竟於朗朗晴空之下搶走了我女兒，還將我女婿沉屍江。”
這話一出。
偌大的甲板上，陡然陷入了一陣死寂。
這確實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但話又說回來了，九宗門之人的行事作風，本就一向如此。
繼而，現場不少人相繼說出了自己，亦或者身邊之人遭受九宗門迫害的事情。
這不過是一艘船而已。
管中窺豹。
放眼整個驪山江湖，究竟有多少人遭受了九宗門的迫害，便可見一斑了。
“隨着陳陽大人的橫空出世，衆所周知，九宗門之人收斂了很多。”
“而今天，又有兩大宗門徹底被蕩平！”
說到這裏，這位老船長眸光獵獵，“年輕人你們說，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支持陳陽大人？”
“只是我等勢單力薄，難以給陳陽提供有實質性的幫助。”
陳陽微微點頭，心底五味雜陳。
看見了嗎？你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即使遠離世俗界，在這驪山江湖，同樣有無數人在背後默默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