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江面,風浪席捲,這艘本該乘風破浪,顛簸不止的客船,卻是十分平穩的穿行在這江面之上。
這明顯不正常一幕,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向。
幾乎所有人都能猜到,是那個一襲白衣的年輕人,在鎮壓這艘船。
彷彿,只要有他在,哪怕再大的風浪,也動搖不了這艘船分毫。
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沒有人言語,但所有人都一致這麼認爲。
曹雨欣微微轉過頭,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陳陽的側臉。
這個男人,當真是以一人之力,抗下了所有。
或許。
於他本心而言,並沒有刻意要當一個英雄,行盡這天下不可能之事,但陰差陽錯之下,他確實是走上了這條路。
也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將他推上了這一步。
將來,也必然會是這個時代成就了他!!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在很多時候,付出與收穫,都是成正比的。
像這種人。
哪怕是在她那邊,恐怕也是極爲罕見!!
一念至此,曹雨欣也算是明白了,之前師兄信誓旦旦的與自己說,只要不出意外,陳陽是必然可以突破甘淵底下的封印。
他,將會成爲有史以來第一個,從這邊反向過去之人。
當時,曹雨欣不敢苟同這個說法。
陳陽確實有些天賦,但終究算不上太過驚豔,這種人在她們那邊,不說隨便一抓一大把,卻也是如過江之鯽。
這等人,何德何能做到前無古人?
然!
隨着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從陳陽身上發現了太多太多優良,且常人難以具備的品質。
尤其是,在瞭解到陳陽在世俗界的所作所爲之位。
當真是以一人之力,扛起了一個天下太平!!
古人言。
天賦決定了一個人起步的快慢,但究竟能走多遠,卻還要看這個人的品質。
說白了,修行先修心。
心修的如何,才能最終決定一個人究竟能走多遠。
在這方面,曹雨欣從未見過有第二人,能像陳陽這般。
哪怕是她師兄的曹玉峯,與之陳陽相比,也有着極大的差距!!
以致於,即使見多識廣的曹雨欣,也難以看透,陳陽最終的天花板,究竟能到哪裏。
“九宗門,必滅!”
一旁的陳帥,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相信陳陽大人,有生之年,一定能親眼目睹九宗門的覆滅。”
說着,老船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讓諸位見笑,竟將一身苦水,傾訴在了你們的身上。”
“而我女兒與女婿的仇,也只能依仗陳陽大人代爲報了。”
“老船長別這樣說,像我們這樣的人,也只能依仗陳陽大人了。”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還好有一個陳陽大人,否則的話,我們連一個指望上的人都沒有。”
“萬分慶幸,陳陽大人並未死!”
船上其餘人,相繼出言附和。
除了安慰老船長,大部分都對陳陽充滿了希冀。
畢竟,放眼整個驪山江湖,有且只有陳陽,與九宗門徹底走上了對立面,同時也有覆滅對方的希望。
“希望,他真的能做到吧。”陳陽笑道。
下了船。
陳陽一行人找了幾匹戰馬,徑直朝着牛膝鎮馳騁而去。
這確實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否則,待他們再次開始追逐,恐怕又得花不少時間尋找他們的蹤跡。
陳陽在前,曹雨欣等人在後。
看着陳陽的背影,曹雨欣心底滋生出萬般感慨,暗自呢喃道:“難以想象到,你這算不上寬厚的肩膀上,究竟承受了何等巨大的壓力。”
“希望,你能挺過去!”
這是發自她內心底,最純粹的一個願望,並沒有摻雜其他任何東西。
不多時,牛膝鎮的輪廓,清晰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牛膝鎮是經歷了數百年歲月洗禮的古鎮,毗鄰無量山,也是不少人口中,最具仙氣的一座小鎮。
隱居在無量山上的那些高人,平日裏衣食方面的採購,都是來自這牛膝鎮。
外加擁有極強的文化底蘊,擁有這樣一個稱號,倒也是實至名歸。
與此同時。
牛膝鎮最大最豪華的一家酒樓當中。
偌大的酒樓,被一行七八人包了下來。
一間客房當中,曹文軒於牀上盤膝而坐,雙手掌心向天,置於雙膝之上,雙目緊閉,處於打坐吐納的狀態。
絲絲縷縷的白色的霧氣,於他頭頂縈繞而起。
“給我凝!”
而後,他雙手陡然擡起,捏出複雜印決,並陡然低喝一聲。
剎那間,以他爲中心,方圓數米內的空氣都變得扭曲。
“噗嗤……”
沒過一秒鐘,一大口血跡,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該死!!”
面色本就毫無血色的曹文軒,在這一刻,更是變得慘白如紙,神色萎靡不振。
一聲怒罵後,掙扎着從牀上了站了起來,“曹玉峯,傷我如此重,你死不足惜!”
“待我抓到你那些同伴,定要讓阿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番追逐,將近二十天的時間。
並不是對方太過狡猾,亦或者行蹤難定,完全是因爲他的傷勢太重,未免逼得太緊,對方狗急跳牆,他才放緩速度,努力療傷。
然而,他終究還是小看了曹玉峯。
那一拳,本就將他重創,隨後的自爆,他更是處於風暴的正中心,直接傷到了他的根基。
“少爺,你可還好?”
始終守候在外的一位中年人,當即推門而入,神情緊張的詢問道。
“無礙,是我操之過急了。”
曹文軒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立於窗前,遙外面淅瀝瀝的雨勢,幽幽的問道:“查清了沒有,跟在後面的尾巴,究竟是什麼人?”
一開始,他們並沒有發覺有人跟蹤,也沒想到有人會跟蹤。
直到渡過怒江之後,他們才偶然發現了這個尾巴。
“回少爺,應該是道宗宗主李仁宗。”中年人當即迴應道:“據說,這人,是這邊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
“外界盛傳,他在尋求什麼超脫。”
“呵,呵呵……”
曹文軒當即就笑了,“什麼狗屁天下第一?”
“如果沒猜錯,這些人怕是打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打算,意在那顆界珠?”
“打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來了,他們當真知道死字怎麼寫?”
曹文軒猙笑連連,盡顯邪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