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張雲雷]師爺罩罩我 >第 15 章 015#拜師
    比起葉楨家財萬貫,張雲雷早就知道自己能憑藉的只有一身本領,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未來需要他謹言慎行的時候多得是,現在倒算輕鬆愉快。

    有了登臺演出的經驗,加上他自己上進好學,王惠索性託人介紹了一位大鼓先生給張雲雷當老師,而郭德綱對他的要求也愈發嚴格,開始悉心教導傳統的太平歌詞,並且加緊創作。

    張雲雷每天早上睜開眼就能看到師父貼在牀頭的作業內容,洗漱過後先喊嗓子練聲,如果郭德綱有事出去,便拿着他新買的復讀機裝好磁帶,把自己學會的每一段太平歌詞完完整整唱上一遍,要是沒事在家裏,除了親自檢驗太平歌詞唱段之外,還會留貫口作業,面對牆貼張紙,一字不漏氣口均勻的背一遍,錯一個字便挨一巴掌,紙上噴染了唾沫,還要從頭重來,直到完美無瑕。

    這樣的生活從記憶深處很快復甦,一開始張雲雷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十幾年沒這麼勤勞努力,但

    沒過幾天便應對自如,毫不畏懼了。

    再怎麼說,兒時的記憶還是刻在腦海深處,冷不丁讓他重新拾起來稍有困難,可開關一旦打開,娃娃腿兒的功夫讓他很快想起了過往的種種,除去因爲年齡原因脣齒稍顯稚嫩,根本沒什麼困難,只罰了兩次,就達到了郭德綱的滿意標準。

    哪怕是頗有天賦的焦崇,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甘拜下風,對他豎起大拇指。

    春來冬去,眼瞅又是一年過去,張雲雷不僅見證了姐姐的婚禮,還親眼瞧着小劇場的匾額從相聲大會換成了德雲社,而他們這幾個小徒弟,都順理成章得到了藝名。

    張雲雷因爲本名張磊,取了磊的諧音,藝名張雲雷,焦崇只在中間添了個雲字,藝名焦雲崇,至於以後的徒弟,若有好的全都入雲字輩,一科人數差不多,再開二科,慢慢壯大德雲社的隊伍。

    既然開了科,也有了新匾額,經過於謙等人的介紹,郭德綱拜了侯先生爲師,算是正統的入門弟子,便張羅起收徒的想法。

    沒過多久,如張雲雷意料之中,燒餅先一步來到社裏成了徒弟,有他作伴,自己覺得輕鬆多了,原本他跟焦崇一個房間,現在藉着跟燒餅年齡相仿,乾脆住在一間房裏,倒讓初來乍到的燒餅緊張不已。

    燒餅的到來讓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變得熱鬧起來,張雲雷對焦崇沒好感,平日只顧自己練功,師兄弟很少交流,現在有了玩伴,而且還是傻呵呵容易上當的燒餅,他一下變得活潑多了,不是擺出師兄的樣子讓燒餅背貫口,就是刁難他教他太平歌詞,可憐本就有點五音不全的燒餅更加憋屈,連句埋怨都不敢言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幾個孩子關係不錯,王惠也不在意張雲雷對待焦崇的態度,歸根究底,倆人差的年齡大,跟同齡人更有話題,放心不少,繼續張羅招生的事情。

    新年剛過,德雲社的匾額剛捂熱乎,張雲雷正在屋裏規規矩矩背貫口,四處瞎跑的燒餅聽到有人敲門,一溜煙去了院門口,探頭一看,是兩個陌生人,頓時來了興趣,“你們找誰啊?”

    兩人身高差不多,只是一胖一瘦,一個濃眉大眼,一個小眼圓臉,見一個小孩兒出來詢問,倆人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確定,最終濃眉大眼的少年笑呵呵的開口了,“對不住,勞您打聽,請問郭德綱郭先生是住在這兒嗎?”

    燒餅上下打量,猜到他們的來意,故意道,“你們找我師父幹嘛呀?”

    倆人沒想到他竟是郭德綱的徒弟,相互對視一眼,濃眉大眼的又道,“我是孔德水,這是我朋友嶽龍剛,我倆經人介紹來找郭先生學藝的,不知道郭先生在不在家……”

    “你們多大啊,誰介紹的啊?”燒餅堵在門口,微微一揚頭,故意站在臺階上,顯得與他們齊平,偷偷踮了踮腳,不想讓自己矮人一頭,一副資歷深厚的樣子,“我師父出去還沒回來呢。”

    “是一位趙先生介紹我們來的,先前給郭先生打過電話了,”孔德水不敢多嘴,知道傳統曲藝講究入門先後,眼前的小孩兒雖然不大,但論資歷肯定是師哥,哪敢怠慢,摸了摸口袋,掏出幾顆糖果遞過去,“小師哥,我來也沒帶什麼,大過年的,喫塊糖吧?”

    眼見他手裏的糖果,燒餅眼裏綻放出光芒,剛要伸手,想了想又頓住,清清嗓子,“什麼師哥啊,我師父還不定收你們呢!”

    孔德水失笑,沒想到這小孩兒還挺精明,正要再接再厲哄騙他讓自己進去,就聽到裏頭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誰啊?!燒餅你幹嘛呢!又偷懶了是不是!!”

    原本還一副德高望重姿態的燒餅嚇了一跳,再沒了種種作態,連身量都垮了下來,趕忙招手,“你倆趕緊進來,我師哥要罵我了,待會兒別說我壞話!”

    語畢,一溜煙跑回院子,也不管他倆有沒有跟上。

    他跑的飛快,讓孔德水和嶽龍剛猝不及防,聽着院子裏雞飛狗跳的叫罵聲,嶽龍剛有些猶豫,扯了扯他袖子,小聲道,“要不咱走吧,郭先生又不在……”

    “那哪行,咱好不容易託趙先生找的學藝師父,沒事兒,我之前打過電話了,先生讓咱先來等等,進去吧,”孔德水跟他一起打工這麼久,知道他性格內向,遇事有些猶豫不決,不由分說拉着他進了院子,正瞧見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正在爭辯。

    “你偷懶還不承認了,哪有人來找姐夫,人呢?!”張雲雷在屋裏貫口背的好好的,就聽門口燒餅在那扯着公鴨嗓說個沒完,心煩的不得了,指着他正罵呢,轉眼看到孔雲龍和岳雲鵬走了進來,頓時一怔,“三哥?”

    “辮兒你認識他啊?”燒餅趁機跟他搭腔。

    “去去去,我說完了嗎?趕緊背貫口去,不然待會兒姐夫回來罵不死你的!”張雲雷來不及多想,打發燒餅去一邊兒練功,深吸口氣平復心情,迎了上去,“你們是來找師父的?”

    “對,那小兄弟說郭先生出去了,我們來之前聯繫了先生,說讓我們先過來等會兒……”孔德水沒聽見他的稱呼,善意的笑笑,心裏卻有些無奈。

    沒想到郭先生的徒弟都這麼小,也不知現在拜師來不來得及呢?

    “那進屋坐吧,我師父跟師孃出去辦事,待會兒就回來了,”張雲雷熱情的拉着他們進屋,一人倒了杯熱茶,催促道,“兩位哥哥趕緊喝點熱水,外頭挺冷的吧?”

    他語氣熱絡的很,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讓孔德水和嶽龍剛的心漸漸落了地,沒那麼拘謹,“還成,你們都是郭先生的弟子吧?”

    “對,我是張磊,他是朱建峯,你叫我小辮兒就成,”好不容易把他倆盼來,張雲雷生怕倆人跑了,恨不得堵在門口,笑嘻嘻的跟他們聊着,“你倆彆着急,對了,你們準備節目了嗎?”

    沒想到之前的小師哥兇巴巴的,這個倒是挺熱情,孔德水看了一眼嶽龍剛,見他悶不吭聲喝着熱茶,笑笑道,“準備了點兒,就怕郭先生看不上眼。”

    “沒事兒,我覺得你倆肯定能留下,”張雲雷婉轉的鼓勵他們。

    他們要不留下,日後哪來火遍大江南北的五環之歌,又哪來的飛老leng啊?

    看着他倆,張雲雷興奮極了,總覺得這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

    小孩子熱情好客,孔德水索性也打開了話匣子,倒不覺得跟他聊天哪裏生疏,只有嶽龍剛忐忑不安的坐着,時不時看看門口,生怕郭德綱突然回來,緊張極了。

    嶽哥從來社裏就悶不吭聲,還險些被趕出去,當時沒感覺,如今再看,張雲雷只覺得他有些可憐,歸根究底,因爲他家裏窮,不機靈,覺得自卑,以前自己是小孩兒,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如今大不一樣,琢磨琢磨,從桌上摸了個橘子塞進他手裏,“嶽哥,別害怕,我師父挺好的,看着兇心裏軟,喫個橘子放鬆一下,就不緊張了。”

    “不不不……真不用……我不喫……”嶽龍剛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塞橘子,有些結巴,愁眉苦臉的,“我什麼都不會,就是過來陪老三的……”

    孔德水立馬解釋,“我在家排行老三,他們都叫我孔老三。”

    “你倆誰大啊?”一旁的燒餅好奇的探頭探腦,見張雲雷瞪自己,又趕忙搖頭晃腦,“燒花

    鴨……燒雛雞……”

    “那我以後叫你三哥行嗎?”張雲雷早就知道,無奈得做個樣子,見他點頭才道,“嶽哥你別怕,要什麼都會還來這兒幹嘛啊,我們不也學着呢嗎,對吧燒餅?”

    “別叫我燒餅!”燒餅氣的跳腳,指着他鼻子罵道,“你這個臭小辮兒,就知道給人家起外號!”

    “我姐都喊你燒餅了,你還不承認,嶽哥你看他麻子臉像不像咱喫的大燒餅?”張雲雷故意朝他做了個鬼臉,拽着嶽龍剛問道。

    他倆一鬧,嶽龍剛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去了大半,認真看了看燒餅,傻呵呵的點頭,“嗯,是挺像的……”

    “新來的你怎麼幫他說話!!”燒餅漲紅臉,氣急敗壞的去追打張雲雷,倆人在屋裏就鬧了起來。

    看着兩個半大小子胡鬧,孔德水勸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拐了拐嶽龍剛,“我覺得……這兒挺熱鬧的,也沒那麼嚇人了,你說呢?”

    “……嗯,”嶽龍剛被他倆轉的有點眼暈,眨巴眨巴眼,終於露出個笑意來。

    這兒也沒那麼可怕,反而還挺好玩兒的。

    就是不知道郭先生會不會收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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