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新人導演在面對明星的時候都會低聲下氣，像對待祖宗一樣對待明星們。
因爲投資方換大明星困難，換新人導演卻很容易。
不敢使用演員，不敢讓他們反覆重來，生怕要求提出來之後就被明星或者其經紀人反手告到製片方那裏去，只能將就拍攝一下。
很多爛片都是這樣誕生的！
不是導演沒才華，也不是演員沒演技。
只是演員方太強勢，將影片拍攝成了演員心目中的電影，而不是導演構思的影片。
宋安鵬還以爲李謹言在片場沒什麼威信，不敢對萬琳這樣的老師兼明星提出高要求。
現在看起來自己一切都多慮了！
李謹言很有大導演掌控劇組的範兒，沒有讓別人凌駕於自身之上。
整個劇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你的拍攝這些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有自己的想法跟審美在。但是你需要一個副導演來幫你從片場瑣事中解救出來。你應該是專注在導演這個身份上，完全沒必要事必躬親。”
現在管理這個小劇組還好。
要是以後掌管幾百人上千人的大劇組也這樣，估計只能過勞累死。
面對導師的批評，李謹言無奈大吐苦水道：“宋老師，您以爲我不想找一個靠譜的副導演嗎？是找不到啊！”
副導演可不是什麼端茶買咖啡定外賣的助理，而是真正負責劇組正常運行的人，確保各項工作都能按時完成。
宋安鵬愣了愣，發現自己的確忽略了這方面的情況。
“好吧，既然你知道這個情況就行。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成片，好好拍。”
……
接下來的十多天內，《青春派》劇組保持着積極拍攝。
很快就將教學樓內的情節拍攝完畢，接下來就是拍攝一些外景戲。
四月份的燕京依舊有些春寒。
清風帶着寒意從王逸凡等演員身上的白襯衫校服吹過，讓他們一個個不由自主打起寒顫。
爲了避免感冒，李謹言不得不讓他們在襯衫裏面加一層單薄的保暖衣。
拍完之餘又是各種熱茶熱飲以及厚衣服。
反季節拍攝就是這樣。
不光年輕演員們要受這份罪，萬琳以及學校其餘前來客串的老師也都得受同樣的罪。
明媚陽光中，身穿白色襯衣的學生老師們在教學樓外拍攝畢業照。
這裏是《青春派》電影的開始，卻是影片拍攝的結束！
王逸凡一個人就拍攝了兩個班的畢業照。
一個是跟黃晶晶表白的時候，另外一個則是感恩撒老師的復讀時候，都被集中到了一起拍。
爲了不讓羣演們有重複，他們可是拉了不少同學過來。
老師跟領導還是同樣一批人，學生們卻只有居然一個人，送走了一屆又一屆。
“卡！”
“我宣佈，《青春派》殺青了！”
李謹言拿着擴音喇叭大聲說着，將心中的所有情緒都宣泄出來。
籌備以及拍攝了這麼久，竟然比既定計劃還提前了一天拍完，大家磨合得非常好。
演職員們一個個都慶祝起來。
終於可以解放了！
“這就拍完了？”
“哈哈哈哈，晚上一起開黑呀！”
“感覺這一個月過得真快。”
“李導請客，李導請客！”
學校不能放煙花爆竹，不過這羣演職人員依舊拿來了那種擰開就炸出各色小紙屑的煙花，直接就在片場慶祝起來。
王逸凡等主演們看起來都悵然若失。
對他們來說，這拍電影的一個月就像是夢一樣。
殺青之後也就該夢醒了。
“老李，今天這頓殺青宴怎麼也得你請吧？”傅新用力勾住導演的脖子。
誰知道李謹言直接來了個反殺，反過來將傅新給制服，大氣地說道：“我已經讓製片人預定了外面的自助火鍋店，大家隨便喫，千萬不要客氣！”
“就這？”
“一頓自助火鍋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周銘起鬨道：“起碼還得加個燒烤當宵夜！”
李謹言也需要休息放鬆。
最近這段時間神經一直緊繃，睡覺都是在拍電影。
做噩夢都是電影膠片被大火給燒了。
驚醒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就過了膠片時代，現在是信息化儲存。
150萬華幣的投資就像流水一般花出去！
前面還不怎麼覺得，後面當真是勒着褲腰帶。
能省的東西儘量在省。
很多東西都是演職人員們自發提供，不然花錢去買或者去租都不行。
比如居然父母演員的衣服都是自帶，去餐館拍攝聚餐情節也都是跟老闆磨了很久纔打折跟提供包廂。
饒是如此，這些錢依然花光了！
現場拍攝階段就將150萬華幣給燒光，後期製作同樣需要資金。
哪怕《青春派》不需要任何特效。
光剪輯、混音、配樂這些都需要錢。
李謹言根本不想跟家裏人開口要錢，只能自己想辦法掙錢。
別人都不知道劇組的財務狀況已經如此危險。
只有製片人穆雨詩知道李謹言的焦慮，因爲她就是管賬的。
這些投資基本上都是花在刀刃上，並沒有大手大腳浪費。
可她仍然有些自責。
如果再將學校租賃器材的價格壓低點，再買便宜一些的校服或者道具，會不會情況好一些？
沒有住宿費，沒有差旅費，甚至學校連電費都沒讓他們交，更別說是片酬上稅跟車輛費用。
最大筆的拍攝費用大概就是在高鐵站。
一行幾人買了最便宜的高鐵票進站拍了會居然試圖去魔都找黃晶晶的畫面。
至於車廂內部的戲份則是穆雨詩輾轉找了多個關係才爭取到了在影視基地內拍攝。
影視基地裏面有不少類似的設施，專門模擬高鐵、火車甚至飛機、輪船內部場景。
殺青是個大日子。
李謹言打算將煩惱暫時拋棄在腦後。
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
“大家嗨起來，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把東西都收拾好，可別落下了。”
“萬老師，劉老師，徐老師，宋老師…謝謝你們的幫助，要是沒有你們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謹言兩世爲人，第一次將劇情長片拍攝出來，此時心裏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