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李謹言覺得自己像是沙漠裏的一條魚,現在快要被渴死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他才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身上蔓延着酒氣,聞起來有些難受。

    寢室其餘三人同樣沒好到哪裏去。

    整個屋子就像是在養蠱一般!

    他伸手拍了拍腦袋,努力讓思維變得清醒。

    昨晚自己一行人的確太肆意妄爲。

    在火鍋店喫完喝完之後轉戰KTV,K歌結束之後又在路邊燒烤攤喫喫喝喝,酒精幾乎把肚子給佔滿。

    劇組拍攝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有沉重壓力跟焦慮感,恨不得壓榨出身上的每一份潛力。

    大家都知道劇組狀況並不好。

    甚至也都知道自己未來很難再有可能參與電影拍攝,並且還是擔任主要角色。

    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李謹言看了看像爛泥一樣的三位室友,自己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

    桌上有個半瓶礦泉水,他拿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了個乾乾淨淨。

    口渴倒是止住了。

    卻又想趕緊上廁所。

    當李謹言從廁所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周銘頂着雞窩頭坐在牀上,雙眼迷茫看着窗戶。

    “剛剛我鬧鐘響了,嚇得我趕緊坐起來準備去片場。”

    周銘嘆嘆氣,無奈說道:“可是我纔想起昨天就殺青了。”

    “是啊。忙碌了這麼久,突然空下來還真不習慣。”王逸凡突然附和起來,“明明以前我最喜歡睡懶覺。”

    李謹言拍了拍手說道:“行行行,你們一個個別感慨了。你們工作是完成了,可我還得繼續。”

    周銘突然笑起來:“嘿嘿,那可是好事。你加油!”

    除非是需要補拍或者補配音,否則不會讓演員再回來拍攝任何東西,他們的工作已經暫時結束,後面可能宣傳的時候再來。

    其餘幾人可以恢復到慵懶的大學畢業模式。

    而李謹言卻要抓緊時間弄好後期製作,將成片拿出來用作展映跟送審。

    學校提供的剪輯室也是按天收費。

    他從櫃子裏面拿出換洗衣服之後就準備泡在後期製作中心,安安心心閉關。

    “看到你還要努力工作,我就平衡多了。哥幾個今天在寢室開黑上分啊!”傅新提議着,“好久沒玩遊戲,估計得找找手感。”

    王逸凡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無奈地說道:“我估計不行,要去健身房重新開始鍛鍊。過幾天投經紀公司,看看有沒有人簽約。”

    找到工作的人當然可以肆無忌憚享受最後的自由。

    沒有找到工作的就要焦急得多。

    中戲這屆表演系的就業率非常不容樂觀。

    在校期間能拿得出手的演員就只有一個,就那一個還是童星出身。

    60位表演系畢業生中,只有10個人跟人藝或者影視公司、經紀公司簽約,其餘50人都還處於待業狀態。

    演員這個行業非常不固定,沒有固定工資拿。

    成名的演員還好說,起碼背靠經紀公司,拍一部戲可以喫幾年。

    像王逸凡這種純新人,沒有名氣沒有人脈,演技也比不過那些在外摸爬滾打多年的師兄師姐們,就算各個省市的藝術劇院招人,他們也很難擠進去。

    更別說是籤給經紀公司。

    演員可沒有練習生這一說。

    像周銘這種攝影其實還好,他早早就跟老家的電視臺簽約,畢業之後就回去上班。

    傅新原本只是想當個專業音樂劇演員,誰曾想被《起風了》激起了當歌手的夢想。

    不會創作歌曲的他想要憑藉嗓音條件就獲得音樂公司賞識實在太困難,於是最近就在準備參加選秀節目的海選。

    那基本上算是最快的成名方式。

    李謹言雖然是富二代,不過他並沒有多少影視圈資源跟人脈。

    也沒有想過要去掛靠某個公司,或者給別人當助理當副導演。

    他的目標就是將《青春派》這部電影製作好。

    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未來努力打拼。

    李謹言不是聖人,他連自己都幫不了,更加不可能幫到寢室其餘人。

    最多隻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供幫忙。

    比如給王逸凡提供角色,給傅新提供新的曲目。

    對方既有了展示自己的機會跟作品,自己又省下了找專業演員歌手的酬勞。

    ……

    畢業季總是那麼讓人唏噓不已。

    李謹言自己拿了包速溶咖啡衝好之後就來到剪輯室內,他並不負責具體的剪輯工作,只負責指揮剪輯師如何操刀。

    宋安鵬導師給他推薦了個物美價廉的剪輯師高峯。

    兩千塊錢一天。

    就這還是友情價!

    好的電影剪輯師一個月掙幾十萬完全沒問題。

    如此高的價格,李謹言只希望對方值這個價,不然就虧得肝疼。

    穆雨詩早早就在剪輯室裏面等候了,她看見李謹言煥然一新的模樣後有些驚訝,“我正想給你打電話,怕你起不來。昨晚你們那羣人可是喝得有點多,啤酒白酒洋酒都來。”

    “兩千塊錢一天的剪輯師可耽誤不起。”

    李謹言打了個呵欠,認真說道:“我們爭取將剪輯時間縮短在十天以內。現在賬目上還有多少錢呀?”

    “還剩3萬2千多,已經用掉了152萬7千。”

    原本影片只有150萬華幣投資,可是在最近兩天就已經用完,李謹言不得不將自己買的基金股票全部清出來又湊了5萬投進去。

    現在後期製作纔剛剛開始,3萬塊錢根本不頂用。

    李謹言撓了撓頭髮,發狠地說道:“這錢完全不夠,難道要找銀行去貸款?或者把我的球鞋賣了?”

    他原本很喜歡收集球鞋,後來則是通過倒賣球鞋賺了點錢,現在還有不少限量版的球鞋放在燕京的那套房子裏。

    穆雨詩可不想對方越陷越深,連忙制止說道:“貸款跟賣鞋都算了吧,我有一個提議。”

    “什麼提議?”李謹言好奇起來。

    現在《青春派》的成片還沒出賣,發行權不是值錢不值錢的問題,是根本就不會有人打算要。

    之前師兄謝波說要跟光影文化內部溝通溝通,結果完全沒後文。

    “你跟傅新不是將《起風了》錄製完成嗎?反正是宣傳曲,直接就上傳到網絡吧,看看能不能讓這首歌產生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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