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多日未出現的攝政王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傳言攝政王身體不適,可此時衆人眼中的攝政王卻神清氣爽,完全看不出一絲病痛後的痕跡,不過具體是何緣由又有多少人敢去質問?於是該奉承的奉承,該拍馬的拍馬。

    至於最近被逼得不敢出門的那幾位彈劾韓致遠的人,韓致遠只是笑眯眯的走到他們身旁,“據說幾位大人對本王很是不滿?不如當着衆位大人的面,當着皇上的面,也當着本王的面,把具體哪裏不滿說出來,這樣本王也好做出改正。”

    就一封彈劾信就引起這麼一個大風暴,差點改朝換代了,他們還敢說?於是自然是繃着一張如吃了蒼蠅似的臉,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下官不敢。”

    韓致遠:呵呵。

    韓致遠表示,既然如此,他便不再追究,但如果以後他們對他還有意見,就親自到王府告訴他。攝政王不再追究,他的人自然閉口不言,但不管是攝政王的羽翼還是中間黨,亦或是固執派,其中都不乏聰明者,攝政王到底爲什麼稱病不起那麼久,又爲什麼突然康復,以及這些事與皇上有何關聯,明眼人自然是心如明鏡的,畢竟前不久,攝政王可是上了皇上的龍牀且那之後皇帝一連幾日未上朝,而昨日更是有傳言,小皇帝夜探攝政王府且徹夜未歸。有的事情,心裏知曉便可,於是乎,今日攝政王的出現,其實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攝政王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叫一羣人驚掉下巴,包括韓致遠自己的人。

    韓致遠竟當場宣佈從今往後由小皇帝親自主持大局,爲他十八歲後的親政做準備,而韓致遠則退居二線輔佐小皇帝,同時,當場任命了四位輔政大臣,而令人震驚的是,四位輔政大臣中竟有兩位是一直反對韓致遠的人,上一次的彈劾信中他們赫然就在帶頭人之列。

    攝政王如此深明大義,可謂大無畏的行爲,當真是叫人心靈震撼的,這是要多大胸襟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深明大義的決定?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放棄萬萬人之上的權勢地位不要,一般人如何做得到?

    而最震驚的莫過於小皇帝本人,他原本只是指望韓致遠回到朝堂控制大局,尤其是他的那些人不要再鬧下去,卻不想韓致遠直接拋出這麼個爆炸性的決定。

    司馬錦霖一開始的反應是不相信,而後便覺一股濃烈的恥辱感油然而生,他每日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算計了那麼些年,結果,就是睡一覺的事嗎?說句難聽的,這不就是用他尊貴的龍體換來的?恥辱,那種烙印在心底最深處的恥辱。

    但同時,小皇帝也更加確信了想要利用這一點榨乾攝政王的決心,對,榨乾他的一切!

    於是衆臣只見攝政王與皇上的感情與日俱增,相處更是前所未有的融洽,關鍵是攝政王竟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毫不猶豫的將政權交到了小皇帝手裏,同時還盡心盡力的輔佐他,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攝政王不再是天下第一大斷袖大奸臣,而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忠臣啊,不愧是將門之後,一門忠烈一點不假。

    事實上,不僅韓致遠的反對者想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他的支持者們也百思不得其解,對於攝政王而言,皇位唾手可得不是嗎?

    然,沒有人知道攝政王怎麼說服的他們,總之經過一夜深談之後,一羣人對此不再說一個字。

    春去秋來,時間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覺已過去好幾個月,尤其是兩人感情與日俱增,每日卿卿我我教教學學,時間更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快了許多。

    而現在的兩人,經過幾個月的親密相處,如今竟像一對真正熱戀中的情侶,如膠似漆的,嗯,總之是一派和諧的,雖然只是表面上。

    尤其是小皇帝,從來都因爲年齡小的緣故被攝政王禁止接觸男女之事,如今被韓致遠開了苞,簡直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而小皇帝又是個天生享樂主義,於是乎一發不可收拾。

    韓致遠表示,第一步,讓小皇帝愛上做運動,他做到了。幾個月下來,小皇帝已經做到了一丁點不排斥做運動,且非常享受做運動,甚至經常主動要求韓致遠和他運動運動,簡直棒棒噠。

    韓致遠:……

    比如這會兒,小皇帝舒舒服服的坐在韓致遠腿上,心安理得的靠在韓致遠懷裏,然後一手拿着奏摺認真批閱着,若是遇到不懂或是不知如何解決的地方,開口便問,智囊正一臉寵溺的抱着他。

    直至兩沓摺子從左邊一本一本移到右邊的時候,小皇帝才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順勢摟住韓致遠的脖子,自然而然的親暱。

    “皇叔,好睏啊。”

    韓致遠心裏一陣無語,咱這抱了你這麼大個人一晚上,到底誰更累?

    “困了?”韓致遠寵溺的笑着戳了戳他的臉,“抱你去睡?”

    “不要,”小皇帝突然迅速起身而後一轉,又坐回韓致遠腿上,不過這次是分開腿坐上去,正對韓致遠,然後摟住他的肩,“皇叔我不想睡。”

    韓致遠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面上卻一副疑惑模樣,“這麼晚了不睡想幹嘛?”

    小黃帝臉一紅,不過倒也沒多少不好意思,只是一頭撲進韓致遠的懷裏,然後吐着熱氣湊到韓致遠耳邊,“皇叔,我想要。”

    背後的韓致遠不可抑制的揚起嘴角,不過還是故意道,“想要什麼?”

    “哎呀皇叔!”小皇帝一聲嬌嗔,然後韓致遠便狼血燃燒了。

    而後自然是一番大汗淋漓的運動再運動,直弄得小皇帝嗯嗯啊啊哼哼唧唧個不停,然後門外小德子耳朵尖都燒了起來。

    待到韓致遠細心加貼心加耐心的將小皇帝清理乾淨抱上龍牀蓋好被子的時候,已是大半夜,但韓致遠的原則是,從不在皇宮過夜。

    走出宮門的一瞬間,韓致遠臉上寵溺的笑容便匿了去,心裏暗自思索着小皇帝近來的表現,韓致遠在考慮是否可以進入下一步還是再等等。

    而當他回到攝政王府之後,一件事卻叫他下定了決心。

    攝政王的一個心腹官員,不太算身居要職的那種,深夜造訪攝政王府,只爲一件事。近來瘋狂收權的小皇帝,暗地裏挖牆腳已經挖到他那裏了。

    攝政王於他有恩,那不僅僅是知遇之恩,而他也有誓死追隨攝政王的思想,雖然如今已然明白攝政王無心帝位,但是,這種追隨的心思卻並沒有動搖,更何況以攝政王的手腕,就算政權交替,也足以讓他畏懼。

    於是他在被挖牆腳之後,選擇深夜造訪韓致遠,他的忠心表的是攝政王,而非大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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