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重新回到座位上,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彷彿在瞻仰神像。

    她寵辱不驚地坐下來,一擡手合上司文漪的下巴,“收一收,口水要滴下來了。”

    司文漪趕緊抹了一下嘴角,發現臉上乾乾淨淨的,哪有什麼口水,氣得她撲到黎夏懷裏拱來拱去,“你就會騙我,剛纔還說自己‘應該會彈’,分明超厲害好嗎!”

    面對衆人“逼問”的目光,黎夏眨眨眼睛,一臉無辜:“我從小跟着我媽媽學琴,沒有考過級,沒有比過賽,我怎麼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嘛。”

    葉子寧嘖嘖搖頭:“猖狂,太猖狂了。”

    黎夏一個眼風掃過,葉子寧瞬間改口,雙手比大拇指:“夏姐就是最棒的!”

    這還差不多。

    黎夏轉過頭,又對上墨司宸幽沉的目光。

    她無意識地抿了下脣瓣,竟然比剛纔上臺時還更緊張了一點。

    墨司宸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忽而漾開極淡的笑意,湊近她耳邊低語。

    “黎夏,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他一觸即收,等黎夏反應過來時,已經坐直身體,彷彿在認真看臺上的表演。

    黎夏便也轉過身,看着臺上的歌舞,卻總覺得耳垂有些發燙,像是被什麼小蟲叮了一下。

    有了這一場精彩比試,後面的節目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大家似乎還沉浸在黎夏那首獨奏曲的驚豔之中,連鼓掌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校領導們對視一眼,簡直哭笑不得。

    精心準備的一場校慶匯演,最後竟成了某個同學的踏腳石……

    不過這也能證明,他們學校臥虎藏龍,人才濟濟嘛!

    演出在大合唱中結束,領導嘉賓先行退場,然後是各班學生依次往外走。

    黎夏他們班坐在最前排,走的時候反而要等在最後。

    戚斬剛纔明明已經跟着其他嘉賓走了,不知怎麼又折返回來,手上還捧了一束巨大的紅玫瑰。

    一身西裝楚楚,風流倜儻的年輕男人,難得正經起來,朝黎夏紳士地一躬身,“非常精彩的演奏,恭喜你啊——妹妹。”

    最後兩個字,戚斬是湊近黎夏耳邊說的,其他人都沒聽見。

    黎夏看着那一捧足以讓許多女生尖叫,新鮮欲滴的紅玫瑰,神色卻一如往常,甚至還有幾分不耐煩,“我不是說過,我花粉過敏嗎?”

    戚斬笑容燦爛:“我也說過,以後儘量多送啊。”

    他直接將花束塞到黎夏懷裏,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反應,甚至還疑惑地皺起眉頭:“不是說過敏嗎,怎麼還沒發作?”

    戚斬依舊笑着,可那笑容裏卻深藏着戲謔的殘忍。

    就好像,哪怕黎夏當着他的面過敏發作,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內疚和同情。

    黎夏當然不會過敏,本來就是她順口胡謅騙戚斬的。

    但他這種罔顧人命看熱鬧的心態,還是讓她有種被激怒的衝動。

    她反手握住花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高高舉起,然後用力砸在戚斬身上。

    砰地一聲,脆弱的花瓣不堪重負,漫天飛舞,像是半空下起了一場玫瑰花雨。

    花瓣紛紛落地,最後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束花枝,還有戚斬臉上,被枝條花刺劃出的幾道紅痕,襯在偏白的膚色上,格外明顯,紅得驚心。

    黎夏毫不掩飾對他的冷意:“最後一次,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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