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見,她還是這麼兇殘啊。”
其他小夥子也轟地炸開了,指着樹梢竊竊私語,說什麼“太狠了”。
別的姑娘頂多把靶包系在垂下的柳枝上,就算是膽子大敢爬樹的,也不會像黎夏這樣,直接一口氣躥到樹梢去啊。
而且那靶包不過嬰兒拳頭大小,掩映在樹梢層層疊疊的柳條間,隨風拂動,多看一會兒都要頭暈眼花,更別提還要射中了。
有人湊到鐵蛋哥身邊小聲問,“你覺得能射中嗎,有幾分把握?”
鐵蛋搖搖頭,“不好說,想要一箭射中,有點難。”
連村裏公認的神箭手都這麼說了,其他小夥子難免有些氣餒。
難道他們不光無法超越黎夏的箭術,連想要射中她的靶包扳回一局都不能了嗎?“
黎夏掛完靶包,又順着原路蹭蹭爬下來,立馬得到了姑娘們的熱烈歡迎,簡直是英雄一樣的待遇。
她無意中轉頭一看,發現墨司宸一個人清冷冷地站在穀場中間,周圍彷彿有一個真空帶,將他和村裏人都隔絕開來。
小夥子們跟他不熟,聚在一起玩自己的;姑娘們則礙於他身上的強勢氣場,越發不敢靠近。
黎夏心虛地清清嗓子,總覺得是自己玩得太忘乎所以,冷落了他。
她揹着手溜溜達達地走到墨司宸面前,回頭看了一眼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議論墨司宸的姑娘們,脣角翹起,一本正經地問:“怎麼樣,我們村裏的姑娘們都很好看吧?”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家都穿上了節日的盛裝,衣裙上繡滿了五顏六色的圖樣,帶着亮晶晶的花冠和首飾,說不出的青春靚麗。
墨司宸視線微微掃過黎夏全身,她還是打扮得很簡單,長袖長褲,身上無一絲多餘裝飾,簡直就是萬花叢中一點綠。
“她們一會兒也會把自己的靶包掛上去,你要是看哪個順眼,我可以借你弓箭。”
墨司宸涼涼瞪她一眼,“是看人順眼還是看靶包順眼?”
黎夏想也不想,“都行啊,隨便你。”又壓低聲音帶了幾分笑意,“你現在可是她們眼裏的金龜婿,大家巴不得被你射中靶包呢。”
“……”墨司宸氣得真想撬開某人不開竅的腦袋,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什麼。
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道:“行,我一定射個最好看的。”
另一頭,已經有小夥子躍躍欲試,朝着黎夏掛在樹梢的靶包射箭了。
可是有好幾次都是從柳條的縫隙間射出去,最多擦着靶包邊緣,根本沒有射中的。
“失敗者”們十分氣餒,齊齊圍到鐵蛋哥身邊起鬨,“鐵蛋哥,上啊,給她點厲害瞧瞧!”
鐵蛋哥只是謙虛地擺手,“我今天就是來當個見證人的,就不湊這個熱鬧了,要不你們再試試?”
墨司宸聽到這話,忍不住冷哼一聲,“射不中就說自己不行,少找那些有的沒的藉口。”
鐵蛋哥驚詫地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墨司宸爲什麼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村子裏其他小夥子不樂意了,“喂,就算你是村裏的客人,也不能這麼狂妄吧?”
忽然有人朝墨司宸拋來一副弓箭。
“你說鐵蛋哥不行,那你來一個試試啊?”
墨司宸擡手穩穩接住,拉滿弓弦試了試拉力,然後大步走到柳樹下。
他輕蔑地回頭掃了那羣小夥子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舉高拉弓,朝着樹梢咻地射出去。
箭支劃過一道高拋物線,啪嗒一聲落了地。
而箭頭上赫然插着黎夏的靶包,靜靜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