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賊兮兮地一笑，小眼睛裏迸出精光，“你想知道？”
司文漪一看他這個小表情，頓時有種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覺，眼睛像燈泡一樣砰地亮了起來，頭靠頭地湊過去，“是不是有八卦？”
藥師捋着鬍鬚，老神在在地點頭，“我也是聽說啊，聽說的——據說當年尹神婆苦戀白家老爺子，死活要嫁給他，奈何白家家境森嚴，斷然不允許他娶這樣一個小門小戶，還神神叨叨的女人進門，並且以最快速度給白老爺子定下了一門親事。尹神婆大受刺激，終身未嫁，和白家也成了死對頭，只要有白家人在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如今白家倒臺，龍王鎮居民又遇到了這樣古怪的病症，尹神婆自然當仁不讓地站出來，爲大家排憂解難。
司文漪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感慨：“哇，這尹神婆也是個癡情人啊……”
“癡情個屁，我看她是睚眥必報還差不多。”藥師哼了一聲，打量了一下週圍，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小聲說道：“白家垮臺，尹神婆指不定在家裏多高興呢。你看這次明家反應這麼迅速，說不定就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結果。”
司文漪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由撇撇嘴，“龍王鎮這麼丁點大的地方，還沒有我表哥在國外的莊園大，至於這麼勾心鬥角嗎？”
藥師長嘆一聲，“你小孩子不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幾人閒聊的時候，臺上的尹神婆也沒閒着，那些晦澀拗口的唱腔隨着鼓聲飄向天際，咿咿呀呀，神祕又引人嚮往。
鎮上的居民們似乎也沒想到尹神婆還有這麼一手，紛紛雙手合十，面帶虔誠，誠心祈禱。
這時遠方的海面上，忽然隱約傳來歌聲，彷彿在遙遙呼應。
居民們也有聽到的，紛紛驚喜擡頭。
“你們快聽，是不是海神顯靈了？”
藥師和黎夏這兩個親歷者卻齊齊變了臉色。
什麼海神，這分明是鮫人的歌聲！
緊接着，有眼尖的人踮起腳尖，指着遠處的海面上那幾個小黑點大喊：“快看，海神顯靈了，是海神來了！”
他們之前年年舉行龍王祭，都從來沒有見過海龍王顯靈，沒想到尹神婆一出手，就引來了真正的海神！
百姓們激動的都跪了下來，一時間，只剩下黎夏等人還站在原地，顯得格外顯眼。
司文漪眯起眼睛，使勁往遠處看，“海神在哪兒呢，讓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黎夏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甭看了，你早就見過了。”
司文漪還沒反應過來，“啊？我什麼時候見過海神了？”
葉子寧比她高，看得也更遠，已經先一步看清了海上那些東西的模樣。
他語氣凝重，“沒錯，你的確已經見過了。”
那些所謂的海神，不是別的，正是黎夏與之殊死搏鬥，還把屍體帶了回來的鮫人！
司文漪嘴巴長得大大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不是吧，它們到底想幹什麼？“
黎夏眼神沉凝，緊緊鎖定在爲首那隻鮫人身上。
而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她，眼神裏迸射出仇恨，擡手一指黎夏，用清晰的人類語言大喊：“海神的詛咒都是因她而起，只有她的鮮血，才能平息海神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