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朝藍夫人的照片道了聲惱，然後拿起一根筷子，在香爐裏仔細翻找着。
果然，被她發現了幾根燃燒過後的線香碎片。
藍謹真很篤定。
“每逢初一十五我就會來給我媽上香，今天是大年三十，半個月前的香灰早就清理過了，一定還有人來過！”
藍謹真瞪大眼睛，四下張望着，“是小時，是他回來過對不對？”
她一陣風似的衝出了房間，又把整個藍家別墅上下都找了一遍。
“小時，小時你在哪兒？”
可惜卻一無所獲。
黎夏見她從充滿希望到失望，忍不住安慰道：“他回來給藍伯母上過香，最起碼證明人還活着是不是？”
藍謹真：“……”如果這也算安慰的話，那好吧。
因爲藍謹時的事，藍家這個年過得可以說是十分慘淡冷清。
藍啓身上蓋着毯子，懨懨地坐在沙發上，還要時不時接起生意夥伴打來的拜年電話，打起精神和他們寒暄。
藍謹真握着手機和葉君一聊天，就着春晚的節目瘋狂吐槽，打發時間。
黎夏也是如此，她悄悄給黎晚黛和藥師發了拜年的短信，看到了他們在南海的年夜飯，怕被藍啓察覺，只草草聊了幾句就關掉了聊天框。
那一頭，墨司宸的語音電話打過來。
黎夏脣角不自覺地勾起，起身走到角落裏接通。
墨司宸那邊很熱鬧，離老遠都能聽到墨家老宅裏的人聲鼎沸。
“夏夏，你們在幹嘛？”
他似乎是捂着手機話筒在跟她聊天，低沉的聲音裏莫名帶了幾分偷偷摸摸的意味，聽得黎夏直想笑。
墨司宸驀地就握緊了手機，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嘴裏蹦出來。
真是要了命了，他現在好想馬上飛到東海去，緊緊抱着她，再也不要分開。
明明才分開幾個小時，他卻已經開始發了瘋一樣想念她。
他握着電話和黎夏說了很久，東拉西扯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直到黎夏終於想起來要說的正事，忙道：“對了，剛纔我陪真真姐去給藍伯母上香，發現藍謹時好像回來過。”
墨司宸周身氣勢一沉，眼底迸發出精銳的寒光。
“那你今晚在藍家一定要小心，鎖好門窗……不行，你一會兒就離開吧，我安排人去接你，要不你去文漪那兒？”
黎夏被他草木皆兵的架勢弄得哭笑不得，搖搖頭，“沒事啦，我答應要留在藍家過年的，現在離開不太好吧。”
她今晚如果走了，那藍啓和藍謹真會不會以爲她是在忌憚藍謹時？
如果因此而產生嫌隙，那就不好了。
墨司宸拗不過她，只得再三叮囑她小心，說得黎夏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司宸，你在那邊幹嘛呢？快過來，家裏要開始祭祖了。”
墨元青過來叫他，墨司宸只好先掛斷了電話，跟着墨家一大羣子孫浩浩蕩蕩去了祠堂。
墨老爺子一馬當先，緊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墨司宸，就連墨元青，還有家族裏那些旁支的長輩都要往後靠。
墨元青看着前面那一道年輕而挺拔的身影，燭火在他的眸子裏跳動，臉上的神情顯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