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神情裏有一瞬的失落和悵然。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強大勇敢的黎夏,而只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拋棄的小女孩。

    “夏夏。”

    墨司宸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裏,連聲安慰。

    “你很好,岳母也很好,你們都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沒有人捨得拋棄你們。”

    黎夏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腰,雙手微微用力,彷彿要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墨司宸懷裏。

    她低着頭,聲音沉悶。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一定愛子女。在這一點上,你我都見得多了。”

    墨司宸被她的話一時堵得啞口無言。

    是啊,不管多恩愛的夫妻都有可能中途分離;哪怕是自己的親骨肉,也會有刀兵相見的那一天。

    世家大族裏,這樣的事還少嗎?

    他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實在不想看到他的女孩這樣難過。

    墨司宸突然靈光一閃。

    “如果說,他離開你和岳母,是有苦衷的呢?”

    黎夏擡起頭看他,輕輕啊了一聲。

    墨司宸捧着她的臉,“在你的夢裏,你不是看到那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在高臺上,像是要被處刑嗎?會不會是因爲夜彌國有什麼特殊的規矩,比如不能擅自離開,不能和外族人通婚……而他觸犯了戒條,所以被抓回去了?”

    黎夏心中升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卻又不敢相信,扭過頭去,聲音懨懨。

    “萬一他只是個普通的夜彌國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呢?”

    那他們現在推論出的這一切,不就都要被推翻了?

    黎夏不想體驗那種先有希望再變成失望的感覺了。

    “可是你的血液已經證明,你的確和夜彌國有關係。”

    墨司宸放輕了聲音,循循善誘,“只要我們能找到夜彌國真正的入口,或許就能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黎夏似乎被他說動了,“那要怎麼找?”

    她看向四周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就算我的血能讓這些沙子有反應,可它能爲我找出真正的入口嗎?”

    總不能讓她一路走,一路放血吧?

    那別說是一個黎夏了,就是再來十個都不夠的。

    “那就要看教授能不能從遺址裏發掘出更多的線索了。”

    墨司宸似乎已經有了主意,“古城裏留下那麼多文字和壁畫,我相信當年夜彌國的子民一定是有計劃地撤離,興許裏面就會有新城位置的線索。”

    黎夏思考了一下,答應下來。

    “只要有入口的線索,那我們就去找真正的夜彌國。”

    二人打定主意,便叫上凌霄一起收拾好東西,返回營地。

    沙丘上再度恢復了平靜,一片寂靜中,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隻毛絨絨的耳朵從地下鑽出來,四下抖動,最後鎖定了汽車離開的方向。

    半夜,黎夏睡得正熟,帳篷外響起了微弱的,嘩啦嘩啦的聲響。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帳篷布料一般。

    終於,伴隨着刺啦一聲,角落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躥了進來。

    它輕手輕腳,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有長長的毛髮,擦過黎夏的臉頰。

    “咕嚕咕嚕……”

    一陣打呼般的聲音響在耳邊,格外清晰。

    黎夏驀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出手,掀起被子,一把將這個不速之客壓在下面!

    “嗷嗚!”

    被子下面一團起伏劇烈掙扎,發出似貓叫又似狼嚎的聲音。

    黎夏緊緊壓着它不放,一邊叫墨司宸,“開手電,我抓住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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