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找到了薩沙,她低着頭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手上和衣襟上都沾了大,片暗紅色的血跡,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像是丟了魂。
“你沒事吧?”
文頌在她身邊坐下來,又讓人去找了條毛毯給她披上。
他已經得知了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神情冷凝,透着幾分肅殺之意。
“我沒想到瘋豹會去找你尋仇,你放心,他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你眼前。”
如果人人都像瘋豹這樣不講規矩,那黑廠在地下世界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薩沙依舊是怔怔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文頌望向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他十分好奇,保安口中那個替薩沙擋刀的年輕帥哥,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會讓她如此心神不寧。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聽到薩沙低低開口:“文頌,你會爲了一個人不顧性命嗎?”
“那得看對方是我什麼人了。”文頌輕笑了下,先是有些不屑的嘲諷,隨即眼底漫上幾分沉思之色,“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那我一定愛慘了她。”
“是嗎?”
薩沙擡起頭,這一刻她臉上終於出現了屬於這個年紀少女的脆弱和迷茫,她喃喃開口:“其實他本來不用救我的……我又不是打不過瘋豹,爲什麼會有人這麼傻?我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
文頌聽着她顛三倒四的話直皺眉,忍不住在她額頭彈了一下,“行了,人還沒死呢,你冷靜一下,好好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裏面的人究竟是誰?”
“他說他叫墨謹時,是我的……未婚夫。”
薩沙現在腦子也有些亂,這一天她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真假難辨,或許文頌能幫她理清思路。
文頌對這個姓氏十分敏感,立刻拿出手機搜索相關信息。
很快,幾條關於墨謹時的新聞就跳了出來,他不由吃了一驚。
原來他是墨家的五少爺?
“行啊你。”文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上下打量着薩沙,嘖嘖有聲,“你知不知道墨家是什麼身家地位,你要是真能嫁進墨家,那絕對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啊。”
薩沙白他一眼,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全球首富又怎麼樣,我很稀罕嗎?”
說完這句話,她又愣了一下。
奇怪,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就好像她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一樣?
文頌摸着下巴思考:“現在我也要開始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你爸媽親生的了。墨家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出身平平的女孩子?而且墨家的祖宅在華國京城,你又是怎麼來到T國清邁的?”
薩沙搖搖頭,“別問我,我不知道,在我的記憶裏,我就是土生土長的清邁人。”
文頌伸出兩隻手:“一邊是你爸媽,一邊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夫。一邊是薩沙,一邊是沈夏,一邊是親子鑑定沒問題,一邊是額頭圖案有問題……你信誰?”
薩沙對他怒目而視:“我要是能想明白,還來問你?”
文頌哈哈大笑,忽然伸手將她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小薩沙,想不想聽我的想法?”
薩沙捂着腦袋哼了一聲,“你說。”
“我的想法就是——管他呢。”文頌雙手枕在腦後,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
“不管是薩沙還是沈夏,你當誰比較開心,那你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