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能這樣?
文頌被她懵懵的眼神逗樂了,忍不住又揉了她腦袋一把,就跟逗小狗似的。
“傻丫頭,你的家人和手術室裏躺着的那個,有衝突嗎?這又不是什麼二選一的艱難抉擇,小孩子才做選擇,你當然可以全都要啊。”
薩沙還是直皺眉,“可如果墨謹時說的是真的,那‘沈夏’的父母又該怎麼辦?”
“那你就當多了一對父母唄,以後就有更多人疼你,你還能風風光,光嫁進墨家……哎呦!你打我幹嘛?”
薩沙沒好氣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剛要還嘴,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她立馬起身衝了過去,一見到醫生出來就拉着問:“病人怎麼樣了?”
“大出血,幸好沒有傷到內臟,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
醫生對她點點頭,又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後續治療方案還需要家屬簽字。”
這個問題把薩沙問住了,好半天才道:“我算是他的朋友吧。他是來這裏出差的,身邊沒有其他人了,讓我來簽字可以嗎?”
醫生點頭,讓護士帶她去辦手續。
等薩沙忙完回到病房,就看到墨謹時臉色蒼白地躺在病牀上,旁邊還掛着點滴。
她把椅子搬到牀邊坐下來,看着他昏睡的模樣,嘆了口氣,又無奈地搖搖頭。
幾天前還是她暈倒他陪牀,這麼快就反過來了。
薩沙靜靜地坐在那裏,腦海中反覆重現着墨謹時毫不猶豫撲上來的畫面。
那一瞬,她能看到他眼睛裏全無僞飾的關切和保護,彷彿他可以爲了她不顧一切。
墨謹時說過,他和未婚妻是在旅遊時走散的。
難道就因爲他上一次沒能保護沈夏,所以這一次纔會這樣奮不顧身?
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回憶了,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裏好像是有過這樣一個男人,可關於沈夏的一切,對她來說還是一片空白。
如果她是沈夏也就罷了,就像文頌說的那樣,父母,未婚夫,她全都要。
可要是墨謹時認錯人了呢?她怎麼能理直氣壯地奪走另一個女孩的人生?
薩沙一直守到半夜,墨謹時終於睜開眼睛。
他剛恢復意識,就開始焦急地四下張望,“小夏,小夏呢?”
“我在這裏。”
薩沙從窗邊走過來,墨謹時見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又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又忘了,該叫你薩沙的。”
薩沙心絃微動,抿了下脣纔開口:“沒事,你救了我的命,以後想怎麼叫都行。”
墨謹時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下一秒卻又搖了搖頭。
“不行,我救你本來就是應該的,不能挾恩圖報。”
“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挾恩圖報有什麼不好的?”
薩沙心裏自有一番考量,她重新在牀邊坐下來,遲疑了一下,將手輕輕覆到墨謹時的手背上,虛虛攏住。
“墨謹時,你真的相信,我就是你要找的沈夏嗎?”
墨謹時感受到她手心的溫熱,身體微微僵住,動都不敢動,連呼吸也放輕了幾分,緩緩點頭。
“是,不管你是小夏,還是薩沙,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薩沙咬緊嘴脣,看着男人熟悉的輪廓眉眼,心中那朦朧的感覺越發強烈。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如果我永遠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那你願意……和現在的我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