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離後我嫁給了皇帝 >第 4 章 第 4 章
    椒鳳殿早已安寢,小太監來傳話說皇上要來,守夜的小宮女手忙腳亂地通報皇后,皇后陸鳳儀從睡夢中醒,聽說皇上要來,又驚又喜,再一聽,竟然是從楚雲軒來的,暗自得意不止。

    顧不上什麼宮中禮儀,手忙腳亂地讓人一番梳妝打扮。

    李胤進來時,椒鳳殿人擺好接駕。

    皇后陸鳳儀是再嫁之身,早年是河西節度使二子的妻,後李二早死,陸鳳儀孀居,雖是寡婦,但背後有着河西半個身家勢力,李胤爲穩固地位,娶她爲妻。二人說不上恩愛,卻是相敬如賓。李胤對她尊重,卻也因爲她背後人的功勞而忌憚,不會過於親近。這些陸鳳儀都清楚,想想二人除了大婚時同房,再後來行交頸之歡的次數的屈指可數,甚至不如那小賤蹄子婉沛的半數。

    突然聽說他來,陸鳳儀還有點難以置信。

    “近來還睡得安穩嗎?”李胤進屋,先讓她免禮,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陸鳳儀心裏感動,想不到他還記得自己睡眠不好的毛病。她點頭,“多謝皇上掛念,臣妾一切都好。”

    “嗯。”李胤又道。

    紅燭是新燃上的,燒得高,燈芯跳了又跳,氣氛一時沉悶尷尬。

    “皇上,您累了一日,不如安置吧。”陸鳳儀找話。

    李胤雙眼看她,“朕來想和皇后商議,封婉昭儀爲婉妃。”

    陸鳳儀接過宮女茶盞的手一頓,手中的杯盞轟然落地,茶水四濺,碎裂的瓷片炸裂滿地。

    “奴婢知罪,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驚擾皇上,娘娘,請皇上,娘娘恕罪。”奉茶的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認罪,她知道,即使不是她的錯,也得跪下認罪。

    “沒用的奴才,滾出去!”陸鳳儀聲音近乎顫抖,高聲道。

    待她出了去,李胤一指叩桌案,手搭憑几,等皇后開口。

    陸鳳儀端笑,微顫,“皇上深夜來臣妾這,就是爲了和臣妾說這事嗎?”

    李胤拂袖起身,近乎不耐,“皇后若不願,朕不會勉強。”

    “你知道的,我不會說不。”陸鳳儀拋了敬詞,稱皇上爲你,李胤並不生怒,沉聲,“天色不早,皇后早些歇息。”

    聖駕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他倒底還是動手了。

    陸鳳儀苦笑,她早就知道,慕盛入獄的那一刻,陸家的日子也該到頭。是哥哥太過於心急,急功近利,怎能鬥得過這位隱忍蟄伏多年的帝王。

    慕晚晚在外間睡了一夜,幾近深秋,外間沒屋裏暖,她蓋着兩牀被子,夜裏還是凍得打哆嗦。咬緊牙關躺在硬邦邦的榻上,始終沒再進屋一步。

    翌日一早,慕晚晚昏昏沉沉地從榻上醒來,梳洗過後,西洋鏡裏映着一張蒼白的臉。脣色也是白的,不見往日粉嫩。

    早飯沒用,慕晚晚靜望着屋外的陰沉的天,一心想救父親的法子。

    “夫人,”柳香進屋,神色扭捏,一臉憤懣。

    慕晚晚問她,“出什麼事了?”

    柳香更加氣懣,“西院那位來了。”

    柳香口中西院的那位正是裴泫的外室,他母家的表妹夏靖兒。隨着夏靖兒一同來的,還有他養在外面的兒子乳名柏柏。

    兩月前,慕晚晚爲父親入獄事四處奔走時,裴泫從外面把夏靖兒帶來,領着已滿三歲的柏柏,給她見禮。

    他說,“日後靖兒和柏柏會在一直家中。”只生硬的告知她,剩下的一句都沒和她交代商量。

    那一刻,慕晚晚只覺天昏地暗,糊里糊塗地接了夏靖兒奉來的茶。讓她順利入住了裴府,做了裴泫的妾室。裴泫僞君子的面目徹底撕裂,開始與她分房,兩人三年恩愛感情分崩離析,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如今慕晚晚接受了這個現實,也徹底地接受了她滿心嫁的夫君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慕晚晚在正廳見了夏靖兒母子。

    夏靖兒是什麼樣的人,這幾月慕晚晚再清楚不過。虛僞與柔弱並存,嬌滴滴地似水中芙蓉,讓人好不憐愛。慕晚晚爲人爽利,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這幾月中了不少夏靖兒暗自給她設的套。昨晚她的屋裏的髒東西定是出自這對男女。許是追求刺激,又許是對她羞辱示威,才做出這等無恥的事。

    “看姐姐氣色不好,昨夜是沒睡好吧。”夏靖兒憂心地開口,若不是眼裏的輕蔑,還真是讓人想到姐妹情深。

    “我說過家中沒你這個妹妹,尊卑有別,你不過是一房妾室,未免失了禮數,不論人前人後,還是要稱我一聲夫人。”慕晚晚端坐上首,氣色雖不好,可那一身的大家做派,絕對不是夏靖兒這個小門小戶出身能學得來的。

    夏靖兒最爲嫉妒的就是慕晚晚的出身,原本她和表哥情投意合,就是這個尚書府的千金小姐橫叉一刀,硬是要嫁入裴府,可憐她那時已經有了裴泫的孩子,還要忍氣吞聲,一直住在外面的莊子。好在現在苦盡甘來,再不必受她的氣。

    “夫人說的是。”夏靖兒道“昨日表哥給我屋裏送了不少緞子,我原想着要給夫人送些,哪知夫人的屋子實在好看,一時情難自禁,就…”她止住聲,臉上適時生出紅暈,巧笑,“沒讓夫人心裏不快吧?”

    柳香跟着夫人一同進屋,自然知道屋裏有什麼事,她真是想不到,□□,是怎樣沒有臉面的人能將牀笫之事說得這般光明正大,她冷哼,“夫人自幼書香出身,清清白白。姨娘這話說的,仔細污了我家夫人的耳朵。”

    夏靖兒氣道“你不過一個奴婢,也有資格和我說話?”

    慕晚晚眼睛轉冷,“你雖是府中姨娘,半個主子,可在我面前也不過是個奴婢,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的人。”

    “不去給看夫人請安,都在這吵什麼?”外面進來一郎君,面如冠玉,神色俊朗,氣宇不凡。青色長衫挺拔如松。當初一見,慕晚晚就是被他這張臉騙了,任誰也想不到,他一面對她溫柔相待,背地裏又與他表妹苟合,在她家落之時還會打上一耙。

    “表哥,”夏靖兒欲哭未哭,撲倒裴泫懷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阿爹。”柏柏見到父親,看到母親哭,也開始哭。

    屋中可真是好不熱鬧。

    裴泫哄完大的又哄小的,和以前待慕晚晚時一樣的輕聲細語。她以爲,他的溫柔只屬於她一人,是她錯了,是她識人不清。

    “晚晚,我知道柏柏的事錯在我,是我三年前犯下的錯。但這件事與靖兒無關,你不能趁我不在就去欺負她。”裴泫把夏靖兒和柏柏攬在身後,看護的架勢與慕晚晚對峙。

    慕晚晚扯扯嘴角,端坐在高位上,脊背挺得筆直。姐姐說,慕家的姑娘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低頭。

    “裴泫,這間屋子髒,東院閒出一間院子,我讓人收拾了,明天就搬過去。”

    說到主屋,裴泫面上掛不住。昨夜夏靖兒和他說要把緞子給夫人送過去,他沒想那麼多,一件小事就答應她了。

    同她一起去,也是因爲怕慕晚晚給她委屈受。畢竟這大小姐的脾氣,他這三年受了不少。沒想到慕晚晚一大早出去並不在這。夏靖兒沒有要走的意思,夜色近深,她說她怕黑要抱着他,這抱着抱着不知怎麼就抱到了牀上,纔出了這事。

    “東院母親住着,你去不是擾了她清淨?晚晚昨夜的事是我的錯,我既然認錯,靖兒今日也來給你賠罪,你還要鬧什麼?”裴泫責備的眼看着慕晚晚,是從未有過的不耐煩。

    “公子,您怎麼能這麼說夫人…”柳香氣不過,欲要爭執,被慕晚晚擡手攔住。

    她沉了口氣,緊緊手,用力握住椅沿,眼睛裏再無往日雀躍的神采,“裴泫,我們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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