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離後我嫁給了皇帝 >第 69 章 第 69 章
    李胤後背的傷重,出宮沒再騎馬,乘馬車到了許府。馬車還在路上,過一會兒風吹動車簾,李胤纔看到外面起了風雪。

    送她的馬車裏放了炭火,應該不會凍到她,他想。

    許沅沅昨夜讓人去了宮裏送信,現在得知李胤來了,很快扮好生病的模樣在牀上病怏怏地躺着。

    李胤進府後去了正廳,他後背的傷重,面上雖不顯,但經過這一翻折騰傷口再次裂開,下馬車時,他動作遲滯了下,腦中痛意惹得他眼前猛然一黑,隨後才慢慢轉好。神色如常地進了許府。卻可見他袖中攥緊的雙手。

    許沅沅私自派人進宮請李胤過來,許庭本是不同意許沅沅這番做派,他知這番動作只會徒增皇上對許沅沅的厭倦,但許沅沅執意如此,家裏又一直嬌慣她,她有恩寵在身,許庭也攔不住。

    李胤進了許府後,許庭到前廳接待,看皇上一直黑着的臉他就知道大事不好,當即道“皇上仁善,還記得當年之事,這般掛念小女,得知小女生病後,勞煩皇上親在來一次看望,老臣在這裏多謝聖恩。”

    許庭一向圓滑,開口便把事情扯到了當年,這般要是李胤再發火也得從輕發落。

    李胤譏笑了聲,“許大人好口才,朕怎的今日才發現!”

    “老臣不敢。”許庭應着頭皮迴應,跟了皇上這麼多年,他便知此時的皇上極爲震怒。

    他轉了口,“臣還有一事。”

    “不久前皇上吩咐要嚴懲嚴若山,今日寧國公突然來找臣要走公文。臣聽着他的語氣,是要收了狀紙不再揪着嚴若山不放,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李胤聞言道了句,“那便依着寧國公的意思做。”

    許庭拱手,“臣遵旨。”

    李胤坐了沒多久,外面進來一個婢女,先做禮福身,“大人,小姐病得一直在說胡話,嘴裏叫着…”她瞥了眼上首坐着的人,“嘴裏叫着皇上。”

    許庭聽得神色一怔,隨即高聲,“放肆!”

    “皇上在此,你怎敢胡言亂語!”

    婢女見大人威怒,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口中惶恐,“奴婢知錯,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許庭回頭躬身,“小女胡言亂語,請皇上恕罪。”

    李胤看了他兩眼,聲音沉沉,頗有威懾,“她的罪還少嗎?”

    李胤擡頭看向地上跪着的婢女,“朕不會去見她,朕不殺她已經算是仁慈了。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既然她執意裝作看不懂的意思,也不必留在長安!”

    最後的聲音高揚,案上瓷盞震顫,嚇得許庭身子不禁晃了晃。

    就在這時,“皇上…”門口傳來一道人聲,許沅沅臉色白着,只着了一層裏衣就跑了進來。她眼裏含淚地跪到地上,“皇上,臣女知錯。”

    “皇上,臣女當初犯下大錯,心知您已是寬恕,卻依舊不知悔改,險些害了慕家二小姐,如今又有心算計您來許府,實屬是臣女過錯。”

    她淚眼朦朧,兀自抽泣,當真是一副悔悟至極的痛苦模樣。

    李胤盯她一眼,很快又收了回來,並不相信她的話。

    許沅沅又道“不過臣女今夜要見您確實有要事。”

    她擦了擦淚,接着道“臣女知道西南細作如今藏在長安何處。”

    翌日一早,柳涵菡來慕府時,慕晚晚纔剛起不久。昨夜回來得太晚,柳香也沒叫她起來,慕晚晚就一直睡着。醒時身子泛酸憊懶,昨夜還沒覺得,過了一夜,腰後簡直酸的不行。剛下牀走幾步路險些跌在地上。

    慕晚晚緩了緩,撐着桌案到妝鏡前坐下,柳香在外叩門,“小姐,柳先生來了。”

    慕晚晚清了清微啞的嗓音道“招待先生去書房,我稍後就去。”

    柳香應聲離開,慕晚晚對着妝鏡,看到裏面映出一張憔悴疲憊的臉,凡是與那個男人在一起,就沒有不累的時候。

    收拾妥貼後,慕晚晚出了屋,去了書房。

    到書房她才發現,今日的柳先生也有些異樣,那張疲憊的臉簡直和她如出一轍。柳涵菡生得面容寡淡,少有其他多餘的神情,看人時也是淡淡的。但今日的柳涵菡眼尾多情嫵媚,眸中秋水如波,暗自翻涌,這顯然是昨夜…和她有一樣的經歷。

    但…柳涵菡並未嫁人。

    慕晚晚只看了眼,立即低了頭,看柳先生這樣定然事出有因,且她早就過了雙十年華,若是如此也可理解。柳涵菡平日雖與慕晚晚交談不多,但還是可見她是一個很有脾性的人,慕晚晚並不打算多想,誰讓她也有着自己不可多說的私事呢?

    今日學琴,慕晚晚叫人新拿了兩架琴出來,柳涵菡先給她演奏了一曲。

    柳涵菡人生得美,與慕晚晚的明豔不同。她猶如出水芙蓉一般,眉眼淺淡,常着素衣,看似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十指白皙修長,彈奏在琴絃上慢慢舞動,一種自然而然的美感。

    柳涵菡的美不沾煙火氣,每一分都恰到好處。想來踏破門檻去求娶的人應該不少,但她至今未嫁…或許是在等一個人,又或許這個人她現在還嫁不得。

    一曲琴音空谷靈動,時而似是山間叮咚泉水,時而又似是林間啼聲黃鸝,悅然於人心,讓人聽了不禁心身愉悅。

    但慕晚晚觀察到,她撫琴時神色不專,眉眼愁紋盡顯,細聽之下音韻中還有幾個錯音,顯然是她今日有了別的心事。

    一曲過後,兩人對坐,柳涵菡介紹了方纔的琴音,然後教她指法技巧,等慕晚晚熟悉之後再讓她上手。

    慕晚晚細細聽着她的話。柳涵菡的聲音又細又柔,人聽了心下很是舒慰。

    正說到“雙手撫琴時要…”柳涵菡忽地頓住,突然起身到一旁不斷乾嘔起來。她一手拍着胸脯,另一手壓着桌案,嘔了一陣。

    慕晚晚坐在遠處,眼睛微變了變,心裏有了幾分猜測。

    她立即起身拿了案上的水到柳涵菡面前,一手輕拍她的背道“先生莫不是昨日喫壞了東西,才害得您這樣。您若是不舒服,也不用勉強教我,我這就遣人送您回去。”

    柳涵菡接了水,小小抿了口,看她時眼睛疑惑了下,隨後真誠地笑道“多謝二小姐。”

    她沒再推辭,應下慕晚晚的話,但走時神色些許分恍惚。

    慕晚晚讓人送了柳涵菡回去,她坐在書房裏獨自琢磨着琴,心裏卻總想着方纔的事。如果柳涵菡並未打算婚配,她爲人脾性又孤傲,身邊少有親近的人,那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驀地,她想到柳涵菡曾經和她說過的話,手指在琴絃撥了撥,眼裏黯然,說不定和她一樣也有什麼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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