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寧蔚看他這樣，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溫大夫，您這是怎麼了？”
溫正初快步走回來，重新在段寧蔚面前坐下，輕聲道：“你覺不覺得，那位正是因爲不想要子嗣才選中你的？”
段寧蔚：……
說完他還自我肯定了一番，“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依我看，這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測了。”
段寧蔚張了張口，想反駁他，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溫正初一通分析後，鄭重地下了結論，“所以你現在絕對不可以告訴那位，你有了。”
“男人生子畢竟驚世駭俗，他又極討厭子嗣，等知道你有身孕，萬一動了殺心可就糟了。”
“再過兩月，你這肚子就該大了，還是早做打算吧。”
“我看你乾脆搬來我這醫館，有我看着，怎麼都比在外頭安全呀。”
段寧蔚沒同意，也沒反對，只說要想一想，然後就離開了醫館。
幾乎是他剛走出醫館的那一刻，易獻離也踏進了瑞王府的大門。
今天瑞王也在，見他來十分高興，立刻叫下人去拿酒，想和弟弟對飲幾杯。
可易獻離直接繞過他進了裏屋，見了三嫂才笑着問了聲好。
瑞王殿下：……
易獻離一見瑞王妃便急着開口，“三嫂，我……”
可才說了幾個字，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十分刻意的低咳。
瑞王妃捂嘴輕笑，樂道：“有人不高興了。”
易獻離趕緊轉身給瑞王道歉，“哥哥莫生氣，我這次來是專程來找三嫂的，事情緊急，來不及和三哥解釋了。”
聽他這麼說，瑞王有些喫驚，“什麼事這麼緊急，莫不是太子那邊查出什麼來了？”
易獻離：……
瑞王妃：……
未來要當皇帝的人，滿腦子奪嫡大事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易獻離已經無情地把後腦勺給了他親哥，只看着三嫂。
瑞王妃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一個眼神迅速遣走了周圍的下人。
瑞王十分不識趣地在王妃身邊坐下了。
易獻離言簡意賅地把最新進展告訴了瑞王妃，說完話，人看着依舊很淡然，可細看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是有些焦急的。
瑞王妃沉吟片刻，問道：“你是說，小段聽你說不喜歡子嗣，不開心，而且是越說越不開心？”
易獻離點頭，“我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瑞王妃雖然爲人豪爽，可畢竟是個女人家，說起那種事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我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說過，那次……是小段主動的？”
易獻離再次點頭。
旁邊的瑞王聽得一頭霧水，但多少品出一絲不對勁，於是趁着沒人說話，趕緊問了一句。
“到底怎麼回事？小六，你跟那個侍衛究竟怎麼了？”
易獻離說得十分簡單，“我想讓他當我的王妃，但他似乎有些顧慮。”
瑞王：……
“你這是……認真了？”
易獻離雖然滿心疑慮，可對此卻是沒有半點猶豫。
瑞王沉默了。
易獻離很快把眼神從他哥哥身上移開，回到嫂嫂這裏，可一對上就發現嫂嫂的眼神似乎有些一言難盡。
“怎麼了？”
瑞王妃想了一下，道：“此話由我來說不要合適，讓你哥哥跟你說吧。”
然後，她側過頭對着瑞王耳語片刻，說完就出去了。
易獻離茫然片刻，轉向瑞王。
瑞王滿臉笑意，好像瑞王妃剛纔說的事情多麼好笑似的。
易獻離心裏着急，可面上卻並不慌亂，他甚至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瑞王見他如此淡定，也不好意思再吊人胃口，緩緩道：“小六，之前沒問過你，那次，你表現如何？”
畢竟惡補了不少小話本，易獻離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他搖搖頭，瑞王嘴角的笑意立刻加深了幾分。
“表現不好也沒什麼，八成是你酒醉後沒注意分寸，把人弄傷了，人家現在纔對你起了恐懼之心。”
其實易獻離搖頭是因爲他不記得了，並不是承認自己表現不好。
可瑞王說得倒也合理，所以他也沒出聲反駁。
段寧蔚回去後，先去了一趟小廚房。他現在基本上每天都和易獻離一起用膳，易獻離早就說過，讓他想喫什麼直接跟大廚說，可他一次也沒來過，都是有什麼喫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踏進這裏。
王府的廚師都是易獻離從麗夏宮帶出來的御廚，個個都有着一身本事，在別人面前或許比較傲氣，可伺候了段寧蔚這麼久，哪裏還能不知道他在王爺心中的分量。
所以，段寧蔚一進門，御廚們全都圍了過來給他行李，個個都很熱情。
段寧蔚從懷裏摸出一張紙，展開，把上面的食材一一報給御廚們。
他現在已經很少孕吐，所以溫正初給他停了之前的藥，但寫了張單子，讓他多喫自己列出來的食物。
爲了防止別人看出來，溫正初很是用心，儘量避開了一切被懷疑的可能。
段寧蔚一邊報，一邊悄悄觀察御廚們神色，果然見一個個面色如常，沒有半點疑慮之處。
他這才鬆了口氣。
食物交代完後，段寧蔚就轉身離開了。
剛走進院子就見易獻離迎面向他走來，他今天並沒有系大氅，外袍隨着他大步的動作快速飄動。
看上去十分抓人。
段寧蔚忽然就有些緊張，心跳慢慢加快。
在易獻離走到他面前，低頭看着他時到達了頂峯。
“怎麼穿這麼少，不是身體不舒服？”
易獻離朝他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是不是餓了？”
段寧蔚搖頭，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易獻離拉着他往後走，“既然餓了，那就去廚房看看，找點喫的。”
溫熱的大掌緊緊地把段寧蔚的手包在手心，一冷一熱，沒一會兒就出了一層薄汗。
段寧蔚有些不自在，手指動了兩下。
易獻離立刻停下腳步，從懷中摸出一塊絲帕，把段寧蔚的手拉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給他擦乾淨。
可等把絲帕放回去後，他卻沒放開段寧蔚，反而做了一個更親密的動作。
和他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