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寧蔚下意識地吸了吸腹。
這是他的本能動作。
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卻等到易獻離來了一句,“我打的結真不錯。”
段寧蔚:……
趁着易獻離心情不錯,紀山趕緊逃之夭夭。
等人走後,易獻離才捧起段寧蔚的臉,仔細看了兩眼,滿意道:“看來以後得多讓你喝點雞湯。”
段寧蔚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能生硬地把話題扯開,“王爺,您剛纔出去了?”
本以爲說起正事他會正經些,可沒成想他居然笑了,眼裏滿是促狹之意。
“是啊,走的時候你不肯放手,像是不捨得。”
段寧蔚稍微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什麼叫不肯放手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懷疑,畢竟他睡覺從來沒有抱住什麼的習慣,八成是易獻離故意說出來逗他的。
可明白歸明白,半點都沒耽誤他臉紅。
他故作鎮定道:“王爺,一定是您記錯了。”
易獻離也不糾纏,點點頭順着他道:“記錯就記錯吧。”
明明是肯定,可那語氣裏卻怎麼聽怎麼有種委屈的意思。
段寧蔚再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易獻離卻沒笑,反而定定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伸出手摸了摸段寧蔚的臉頰,笑道:“還是這樣笑最好看。”
段寧蔚愣住了,之前因爲剛來到這個世界,要想方設法隱瞞之前的事,後來又懷孕。以致於這兩個月來,他竟一次也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
沒想到易獻離居然一直都看在眼裏。
段寧蔚正想說兩句感性的,就聽見易獻離再次開口道:“現在這樣臉紅紅的也好看,是不是偷偷用了本王給你買的胭脂了?”
段寧蔚:……
易獻離伸出細長的手指在段寧蔚的臉上輕輕蹭了蹭,然後放在眼下看了一眼,像是自言自語般,“沒有啊,那怎麼這麼紅呢?”
他這話說完,段寧蔚的臉更紅了,彷彿要滴血一般。
易獻離猶不甘心,又暗戳戳地伸出手,想去觸碰段寧蔚的嘴脣,“這脣色比臉還紅,一定是抹了脣脂!”
段寧蔚趕緊往後退,動作間有着明顯的慌亂。
易獻離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他故作恍然道:“啊,看來是真抹了。上次那攤主說,這脣脂只要抹上就不會幹,而且香氣會變,可是真的?”
他步步緊逼,段寧蔚只能步步後退,沒一會兒就被他逼退回了牀邊。
如此退無可退,易獻離終於得逞,心滿意足地蹭了蹭段寧蔚的脣角。
見指尖依舊毫無顏色,居然還有些失望。
段寧蔚已經被他逼得坐在了牀上,他硬挺着不敢躺下去,生怕易獻離又找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藉口瞎來。
他的猜測沒有錯。
易獻離今天不知怎的,玩性很足。
段寧蔚現在身上穿的外袍是屋內穿的,領口比較低,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
易獻離低下頭緩緩湊近,輕輕地嗅了嗅,失望道:“我上次買的體脂,你是不是也沒用過?”
易獻離語氣很是正經,“那脣脂和胭脂也就算了,畢竟便宜,可那體脂可是貴得很,花了本王好幾兩銀子呢,不用豈不是浪費了?明天就用起來吧。”
段寧蔚:……
聽他這惋惜的口氣,彷彿前幾天搬空了半個集市、揮金如土的人不是他易獻離似的。
段寧蔚自然不能答應,那體脂用起來很是麻煩,而且他一個男人,每天身上用得香香的算怎麼回事?
要是被別的侍衛聞到了,還不知要怎麼想他呢!
“爲何不用,真的挺貴的。”
段寧蔚把人推開,搪塞道:“用起來太麻煩了,要擦好久。”
易獻離笑了,他輕輕一擊掌,高興道:“本王可以給你擦,一點都不麻煩。”
段寧蔚:……
“……王爺,還是屬下自己擦吧。”
今天的易獻離不太正常,往常他也會時不時地逗段寧蔚幾句,可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一直逗個沒完。
八成是真遇上大事了。
越是情況緊迫,越是愛玩鬧。
這就是易獻離的性格。
段寧蔚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現在太子身世他和瑞王已知曉,雖然對付太子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畢竟莊王還在。只要把消息透給莊王,那邊自然會幫他們解決了太子。
可等太子一倒,莊王一定會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他們身上,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可到底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奪嫡之路歷來艱難重重,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說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再者,這麼多年,皇帝未必沒有生出過疑慮,如今殘酷的現實徹底擺到案臺上,他所受的刺激一定小不了。
如此一來,或許他能支撐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皇位的爭奪自然也會愈演愈烈。
很多事情都會直接拿到檯面上來,比如站隊,比如各個職能部門的重新劃分。
樁樁件件,哪一樣都輕鬆不了。
更何況,莊王爲人兇殘,根本不會顧及什麼父子情、兄弟情。
在原書裏,瑞王登基前一段時間,莊王的反撲可是十分激烈的。
易獻離彎下身,在段寧蔚身邊坐下,收起了剛纔玩笑的心思,淡淡道:“聽紀山說,此事是你提醒的他。”
段寧蔚輕輕“嗯”了一聲。
易獻離偏過頭,笑眯眯地看着段寧蔚,笑道:“看來本王真是撿到一個寶貝,要好好珍惜纔是。”
段寧蔚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這話有些一語雙關的意思。
易獻離伸出手,把段寧蔚抱進自己懷裏,下巴輕輕擱在他的頭頂,聲音很是低沉性感。
“要抱緊一點。”
段寧蔚猶豫了一會兒,才緩慢地伸出手,環抱住易獻離的腰側。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易獻離輕輕地舒了口氣。
然後把人抱得更緊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