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局勢雖然嚴峻，但到底沒真正打起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王府裏也見不着。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過去了。
段寧蔚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雖然腹部依舊肌肉緊實，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些微的隆起。
於是，易獻離夜裏偷偷摸他肚子更過分了。
以至於段寧蔚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裝不下去。
這天夜裏也是一樣。
段寧蔚故意躺着不動，就想看看易獻離這次要摸多久。
易獻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移過去悄悄掀開段寧蔚的衣襬。
段寧蔚心想，來了來了。
可易獻離摸索了一陣後，小腹處卻遲遲沒有傳來熟悉的觸感。
而易獻離的手，竟緩緩地朝下探去。
段寧蔚立刻睜大了眼，一把抓住易獻離的手，氣道：“你要摸哪裏？”
他自以爲語氣嚴肅，可他此時滿含睡意，說話時聲音帶着些慵懶的味道，聽在易獻離耳中更像是撒嬌。
易獻離半夜偷襲被抓包，卻沒有半點無措，反而鎮定道：“你誤會了，本王不是那種人。”
段寧蔚學着他平時的模樣勾了勾脣角，可惜半點沒學到易獻離的冷厲，反而可愛的緊。
易獻離雙眸微動，有什麼意味不明的東西一閃而過。
段寧蔚今天是想徹底改掉他半夜偷摸肚子的惡習的，所以並不打算輕拿輕放。
他直接把手探進去，摸到易獻離的手腕，拉出來放到眼前。
“看，證據確鑿！”
易獻離挑眉，笑了一聲，“你真的冤枉我了。”
語氣聽起來還有些委屈。
剛纔沒細看，此時適應了黑暗，段寧蔚纔看清，易獻離手心裏竟握着一隻通體翠綠的鐲子。
在月光裏閃爍着溫潤的光澤。
縱然段寧蔚對首飾一竅不通，也看得出，這東西絕不是凡品。
段寧蔚簡直目瞪口呆，明明他剛纔根本沒感覺到有鐲子的。
難道易獻離會變戲法不成？
易獻離一臉無辜，“我只是想把這個鐲子給你戴上。”
段寧蔚：……
“哪來的鐲子？”
“我母妃留下的，讓我大婚當天交給妻子，但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給你。”
那一刻，段寧蔚竟覺得自己很過分。
見他沉默不語，易獻離執起他的左手，鄭重地把手鐲套進去。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種東西，但我還是想給你戴上，權當一個儀式，明天你把它收起來就好。”
鐲子在空氣中靜置了一會兒，套在手腕上冰冰涼涼，觸感極爲細膩。
段寧蔚莫名地有一絲緊張，感覺跟見家長似的。
“可是我什麼也沒給你準備。”
原主也沒有父母，不存在這種傳代的信物。
易獻離把他的手放進被窩裏，然後溫柔地捏起他的下巴，印上輕輕一吻。
“這個就夠了。”
段寧蔚眨了眨眼，雙眸泛起水光。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段寧蔚便大着膽子吻了回去。
第二天，段寧蔚起晚了，遲來的理智告訴他，他又被摸肚子了。
而且也不知道摸了多久，到這會兒小腹處竟還殘留着清晰的觸感。
段寧蔚有些氣惱，可一擡起手就看到了腕上的翠鐲。
想起昨天易獻離說的話，段寧蔚再也氣不起來了。
他把臉埋在被子裏，只露出兩隻通紅的耳尖。
在緊張的局勢中，京城迎來了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新年。
往年這個時候，宮裏總是歌舞昇平，一派祥和，但今年不一樣。
皇帝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只能長期躺臥在牀，隨時都會一命嗚呼，所以這個年，註定是過不成了。
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除夕之夜，皇子們全都去了皇帝的寢殿，一起守歲。
王妃們也需要隨行。
但隨後的聖旨下來，竟然要段寧蔚也隨行。
要知道，皇帝一向不承認段寧蔚這個實際上的景王妃，連提都不提，怎麼會指名讓他去自己跟前守歲呢？
聯想到最近賢妃一直待在皇帝身邊侍疾，各中緣由大概就能理解了。
易獻離面若冰霜，直接把聖旨丟到了火盆裏，寒聲道：“小段不用去。”
段寧蔚頓了一下，說：“我還是去吧，現在情勢這麼緊張，何必節外生枝？”
他相信即使他不去，易獻離也有辦法擺平，可原來的安排勢必要被打亂，那也是一種消耗。
易獻離雙眸冷如寒冰，“你什麼都不要管，一會兒我讓紀山送你去別院。”
段寧蔚搖頭，“莊王既然讓我去，必然是有他的計劃，若是我不去，恐怕也會有別的安排，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可以自保。”
易獻離依然反對，“不行。”
段寧蔚放輕了聲音哄他，“這次莊王在宮裏定然設了埋伏，我去的話興許能幫上忙。”
他記得原書裏易獻離是受了傷的，而且因爲沒及時治療留下了後遺症。
段寧蔚做不到明知易獻離會受傷，還自己躲起來。
雖說他可以提醒易獻離，但現在劇情變了這麼多，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
所以還是跟着去比較保險。
“讓我去吧。”
段寧蔚很堅持，但易獻離更堅持，不管段寧蔚怎麼說就是不點頭。
第二天就是除夕之夜。
一直到出發前，兩人都沒有說服對方，易獻離甚至想強硬一點，跟平時一樣，可一對上段寧蔚的眼神，他就無論如何都強硬不起來。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段寧蔚扮成普通下人跟着去。
雖說是扮成普通下人，可光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影衛就有五個。
要不是皇宮實在施展不開，易獻離恨不得把整個影衛營都派過來。
全然忘了，段寧蔚自己就是侍衛出身，他的功夫，在侍衛營裏可是排的上號的。
剛到卯時，整個景王府都肅穆了起來，所有人嚴陣以待。
尤其是要出發去皇宮的人。
易獻離繃着臉，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出。
段寧蔚爲了緩和氣氛，打算說點情話給易獻離聽。
“王爺，你以後睡覺能不能踏實一點？”
易獻離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僵。
他想的是，小段好像真的不喜歡自己摸他肚子，都說了好幾次了。
然而他剛想點頭，就聽段寧蔚繼續道：“……別老是跑到我的夢裏了。”
第一次說這種土味情話，段寧蔚有點害羞，說完就迅速低下頭。
易獻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