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8 章 禮物
    杜若竹的妻子陳氏雖然溫柔嫺靜,但並不代表人家是個傻子。

    杜若竹暗中跟雲氏修煉眉來眼去劍法,陳氏冷冷地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只是身爲大家閨秀,爲了自己的面子也好,爲了孩子的將來也罷,陳氏只能選擇隱忍,哪怕心中的恨意早已滔天。

    杜若松死後,陳氏一度以爲丈夫會收心,不再跟那個女人有染。誰知杜若竹跟雲氏不僅不收斂,還搞出了人命,且膽大包天,打算把孩子算在杜若松名下。

    陳氏的心結,牛嬤嬤看在眼裏,一清二楚。

    眼見自家小姐愁眉不展,日漸消瘦,牛嬤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給雲氏送各類補藥之際,潛入她寢室,弄開窗戶紙後,趁夜深人靜,迷暈雲氏,吊死了她。

    當陳氏得知牛嬤嬤的所作所爲後,爲時已晚。她只好模仿雲氏的筆跡,補了一份遺書,企圖矇混過關。豈料,順天府來了一位精明能幹的推官,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此時,主僕二人完全沒了後續計劃,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當丈夫被當作兇手關入大牢後,陳氏不經意地鬆了口氣。渣男渣女一起死了最好,反正她有孩子相伴。

    可好景不長,金管家從順天府打聽到內部消息,在錦衣衛大力協助下,順天府已經查到了迷香的源頭。

    那曼陀羅是牛嬤嬤藉着杜若竹的名頭買的,如果杜若竹知道此事,肯定會否認。牛嬤嬤怕牽連到陳氏,就藉着給杜若竹送飯,下了毒,想讓此事死無對證。

    誰知道,順天府的人竟如此警覺,不光沒有毒死那個渣男,火還就此燒到了陳氏主僕身上。人證物證俱全,兩人無可抵賴,杜府一屍兩命案就此破獲。

    只是張自康被分屍一案,杜若竹死死咬定跟自己無關,一時竟陷入了僵局。

    過了數日,銀杏衚衕漸漸恢復了平靜。荒廢的小院也好,血肉模糊的屍塊也好,雖然聽起來驚悚可怕,但日子還是要過的。總不能因爲附近出了碎屍案,就此搬家吧。

    這日三更,月亮剛剛爬上枝頭,還未來得及大顯身手照亮大地,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穿梭在月光下,悄悄推開了廢棄院子的大門。

    躡手躡腳走到裝有屍塊的破缸附近,黑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摸索起來,似在尋找什麼。

    好不容易在院落的松樹下翻到一隻荷包,還未看清楚是不是,牆頭忽然躍下一個壯漢,二話不說就把他按住了。

    “可逮到你了,小王八羔子,害老子苦守那麼多天!”壯漢氣呼呼地罵道,手上也沒閒着,一使勁,黑影痛得嗷嗷叫。

    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破了膽,徒勞無功地掙扎了半天,終於認命了,結結巴巴道:“大……大爺,誤……誤會啊!”

    “誤會個屁,等的就是你!”壯漢根本不聽他解釋,手腳麻利地將黑影綁了個結結實實,二話不說,連拖帶拽將人拉進了北鎮撫司。

    錦衣衛出手,那效率自是沒的說。張自康的弟弟張自全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屁民有生之年也有機會見識到大明最黑暗最恐怖的地方——詔獄。

    於是,只是被拖着在牢裏走了一圈,聽到一陣鬼哭狼嚎,刑訊手段一件都沒用上,他就招了。

    這讓大半夜辛辛苦苦爬起來看熱鬧的蘇木覺得好沒勁。

    這人怎麼這麼慫啊,不就是老虎凳嘛?不就是燒紅的烙鐵嘛?自己的大哥說殺就殺了,殺了還不算,還心狠手辣把人分成七八塊,怎麼一進了詔獄,什麼刑都沒上呢,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全招了?

    至於嗎?至於嘛!

    蘇木上前,拿着一支燒紅的鐵鉗,在張自全眼前晃來晃去,張自全頓時嚇得冷汗涔涔,深怕這位大小姐一不小心,手抖上一抖,自己的臉就開花了。

    “你倒是挺沉得住氣啊,貼身的荷包丟了那麼多天,忍到今時今日纔來找,厲害!”蘇木漫不經心地讚道。

    知道張家那些爛事後,蘇木就派人偷偷拿了張自康父母妻兒外室弟弟每人一樣貼身之物,因爲不知道誰是兇手,所以只好廣撒網。這些東西全都扔到了荒院,看似隨意地藏在各處,就等心虛之人自投羅網。

    “說說,爲什麼殺你哥啊,你不是靠他養嘛?”蘇木好奇道。

    張自全一邊盯着好像隨時會掉下來的鐵鉗,一邊戰戰兢兢地回道:“他……他早就不想養我了……要不是母親還在,他礙於面子,又想做孝子,他又怎麼會拿錢出來。每次問他拿錢,都要聽他好一通訓斥,這日子我早就不想過了。”

    蘇木一聽,笑了:“你一個光會喫喝拉撒不會賺錢的米蟲居然還有臉發牢騷啊!你哥有錢是你哥賺的,關你屁事啊!”

    張自全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亮人的漂亮小姑娘居然也會罵人。

    蘇木踹了他一腳,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手,又怎麼想出分屍的?”

    看他那懦弱無能的樣子,怎麼也不像窮兇極惡之徒,所以蘇木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麼下手的。

    張自全苦着臉,道:“那日,我在後院見到頭破血流的大哥,好心扶他一把,卻被他甩開了,還被他莫名其妙大罵一頓。當時,我就想一走了之不理他,直到……他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張自全道:“他說,母親已經年老,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言下之意,只要父母一死,他就會把我趕出家門,什麼都不給我。”

    回春堂是張自康夫妻倆的產業,分家確實沒張自全什麼事。

    “我當時就想,如果他死了,母親還在,她一定會給我做主,分家的時候能分到半個回春堂,一想到這點,我就……”說到這,張自全忽然低下頭,聲音也漸漸低沉,不知道是內疚還是後悔。

    蘇木鄙視了他一下,又問道:“那爲什麼要分屍呢?”

    張自全:“我搬不動我哥的屍體啊,而且只埋一個頭比較簡單。”

    蘇木:“……”

    聽完看似荒謬,卻又合情合理的殺人碎屍理由,蘇木嘆了口氣,回頭問身旁的錦衣衛校尉成不思:“都記錄好了嗎?”

    成不思:“小姐,都記錄好了。”

    讓張自全按了手印,蘇木吩咐道:“把人和口供都送到順天府衙門,交給陸大人,就說……”

    腦中忽然浮現起陸言拙那冷冷清清波瀾不驚的樣子,蘇木笑了笑,道:“就說,叨擾他數日,送他一個禮物。”

    不知道陸大人收到這份禮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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