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在哪個世界,哪個世界的記憶就會凸顯。要不過了這麼幾天,還真會忘了之前發生了啥。清川辰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早就知道,不過還是想要感慨這神奇的時間流速……在那個平行世界待了兩三天,而這裏竟然才只過了幾秒。
呆呆坐在岸邊,看着緩緩流淌的平靜河流,清川辰卻完全不想要再下水了——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次打通未來壁啊!
之前他好不容易維持住表情送走了安室透,下次見面、萬一對方已經知曉自己的酒廠身份……
畫面太美。清川辰不想要上演現實版的奪命驚魂。
……可是答應小琴酒的烤魚——
清川辰正頭疼着,只聽河水再次嘩啦一聲,一條肥碩的大魚躍上岸邊,撲騰着尾巴翹上天,清川辰條件反射擡手按住。
——謝謝你世界!
感恩的話還沒說出口,他擡眼就看見了對面的銀髮少年,對方的手裏還剩留的一片中薄刀片表明了剛纔那條魚是他嚇出來的。
“慢死了。”
清川辰眨眨眼:“好強哦,九九!”
對方冷着臉:“抓個魚這麼長時間。”他打量着清川辰,“你這是下河游泳了?”
“那個、不小心滑了一跤。”清川辰右手成拳狀放在脣邊,咳嗽一下。
“……”
“問題不大!魚還是有了的!”清川辰左手提起那條魚,“走走走,回去立刻做烤魚喫——”
揹包裏早就準備好了烤籤、調料粉和去刺刀等物品,脫下的溼上衣放在一側烘着,清川辰上身搭着外套,熟練地處理掉魚的內臟和鱗片,將魚串起夾在臨時搭建的支撐上。
“說起來,暗號你解開了嗎?”清川辰隨口問着,“你的話,肯定沒有問題吧。”
“當然。”小琴酒回答,頓了頓,似乎在猶豫着。
清川辰把魚翻了個面:“怎麼了?地點很不方便尋找嗎?”
“不,”小琴酒低聲說,“剛纔……我又找了個刷卡器,這次是另一種字條。”他從衣兜裏掏出手,裏面有一張揉皺的紙條。
【你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能通過這場測試。】
雖然心裏的鼓聲砰砰作響,但小琴酒表面上依然能夠維持住冷靜的形象。
剛纔自己去找清川辰的時候,對方確實位於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所以看不見自己拿他的狐狸牌刷卡的動作。剛纔回來後對方也沒有檢查狐狸牌是否有人挪動的跡象。
那麼他不會發現這是一張信息相反的提示。小琴酒分析着,暗中觀察對方的神色。
“哇哦,是關於晉級的提示。”清川辰彎彎眉眼,“團、結、一、致——看起來還是很注重小組合作哎。”
這麼重視彼此的信任和團結,倒不像是需要時刻警惕周圍的組織了。清川辰心裏想着。真是奇怪。
“是這樣。所以,”對方的劉海垂下,投射出淺淺的陰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彼此的優勢和……弱點。”
主動告知弱點……?這種話很意外會從對方嘴裏聽到。清川辰擡眸,小琴酒面無表情迴應:“爲了通過測試,說一些也無妨。”
“你不會比我還要防備吧?”小琴酒輕哼一聲,“我先說也無所謂。”
清川辰立刻選擇順毛:“啊不是,其實我也覺得坦誠一點挺好的,更方便合作嘛。我先來吧。”
“嗯。”
“優勢的話,我覺得依照我的武器,近身攻擊比較適合我。同時,擒拿術和格鬥術我也多少掌握一些。”清川辰一邊說,一邊在烤魚上撒下調料,“所以,我應該是擅長近身攻擊和防禦?”
“弱點的話,也就互補了。你用槍嘛,遠處就交給你了。”清川辰將一切準備完畢的烤魚從架子上取下,“哦,還有一點——”
“——我的眼睛比較脆弱和敏感,如果收到強光刺激,會比一般人的致盲時間長。”清川辰將手裏的魚遞向小琴酒,松石綠的眸子清澈明亮,“給你。”
致盲時間長……?
小琴酒的注意力還停留在上一句,見清川辰遞過烤魚身體本能地接過。
肥碩的烤魚外酥裏嫩,帶着金黃和微黑的色澤,淡淡的香氣四溢縈繞,刺激着味蕾分泌唾液。小琴酒依舊冷着臉,但肚子誠實地發出咕嚕聲。
“……”他的臉微紅,要不是在光下幾乎看不出來。
清川辰嘻嘻笑着說:“你先喫吧,喫完再說,也不急。”他自己從揹包裏掏出一袋麪包。
“你……”小琴酒將視線放在麪包上。
“哎?烤魚是答應做給你喫的,畢竟就一條。”清川辰捧着麪包條開始啃,“我喫這個就好啦。”他還是笑眯眯的樣子。
“……”對方總是這個樣子……明明處在這種地方,就不應該對任何人寄於過多的善意和信任。
【你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能通過這場測試。】——既然這張字條是虛假的信息提示,那麼意思也就是,最後會有一場屬於組內的分裂。
或許是組內兩人進行評分對比?或是兩人再比賽決出一二,從而進入不同的部門?
不管怎樣,自己都必須成爲最後的贏家。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也可以帶一帶對方。小琴酒心裏嘟囔着。看在他那麼盡心盡力的份上。他嘴角微微上揚。
他嚥下口裏的魚肉,說着:“我的優勢就是伯//萊塔。至於近處,就交給你了。”非常簡短而又嚴密的沒有暴露什麼。
不過清川辰毫不意外聽到這樣的回覆。
要是小琴酒真承認並告知自己有什麼弱點,那他纔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你說的,關於你自己的致盲性是什麼意思?”清冷的少年音問道。
“唔,簡單來說,就是強光照射後我就會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模糊。”清川辰摸摸下巴,“一般人幾秒或者幾十秒就會慢慢恢復,我的話,大概要持續幾分鐘甚至更久吧。”
但是清川辰自己也保密了一點——雖然眼睛很脆弱,但聽力卻非常敏銳。即使暫時性失明,也可以靠聽覺辨別。
“……”小琴酒微頷首,心裏將這一點牢牢刻住。
二人安靜的進行着這場午飯。
沉默的樹林裏“砰”的槍聲讓人渾身一顫,清川辰和小琴酒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有情況!
他倆對視一眼。
聲音的傳出地可以聽出離這裏很近,小琴酒給清川辰打了個手勢,意爲從側面悄悄包抄過去查看情況。
腳下完美避開林間枯枝落葉,以免發出聲響。清川辰手裏握着菜刀,挪動腳步靠到樹和灌木叢後,從枝杈縫隙中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扎着馬尾的少女手裏握着一把槍,而半靠在樹上的是另一個短髮女孩,她的額頭上能看到清晰的彈孔和汩汩的鮮血。
“!”
周圍似乎沒有其他人,這是在殺隊友嗎?!
馬尾少女胳膊上有被匕首劃過的血痕,她捂着胳膊慢慢蹲坐在地上,身體在顫抖。
……這種顫抖程度,似乎不是害怕或是精神高度緊張。清川辰眯起眼睛努力看得更清楚一些——發紫的面孔,死亡的陰霾逐漸覆蓋在她的身上。
清川辰視線移動到已經死去的短髮女孩手裏,那把匕首上有毒!?
直到現場徹底安靜下來,再沒了動靜,清川辰才從樹後踏出來,他走上前想要查看情況。而小琴酒也在隨後走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他有些懵逼。
“不知道。”小琴酒面色毫無波瀾,“不過這不重要——搜一下她們這裏有沒有分數牌。”他俯身拾起少女手裏的槍。
好吧,確實這纔是最大利用和應該關心的。
清川辰蹲下身子,少女外套的衣兜裏裝着一張分數牌和平民身份牌,還有一張提示條——
【最後的晉級,一個小組只能活一個人。】
“!”清川辰動作一頓,而身後檢查完槍//械的小琴酒已經幾步走了過來,趁着背對清川辰手裏靈活動作將自己的身份牌和少女的身份牌來了個對換。
下一秒小琴酒就已經來到跟前,他的目光同樣聚焦在那張提示條上。
清川辰起身笑道:“她倆應該是鬧了什麼矛盾。她是狐狸牌,這個提示條應該是反的。”他舉起那張黑色的狐狸身份牌。
……幸好之前沒有透漏身份,現在這個也算是排上用場了。至少能夠維持暫時的和諧,留些時間思考辦法。清川辰心裏想。
“你之前不是也抽到要團結一致才能過關嗎?”清川辰大腦迅速運轉着。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略帶矛盾的提示……或許說的不是一個方面。不過此刻確實有助於穩定合作。清川辰心裏翻騰着,表面上還是微笑的模樣。
小琴酒擡眼凝視着清川辰,他沉默的半晌甚至讓清川辰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終於,對方緩緩說道:“全場,只有一張狐狸牌,對吧。”是陳述語氣。
“是這樣。”清川辰點頭,臉上依然掛着笑容,“我們也可以拿着她的狐狸牌,之後刷卡用來反推提示。”
“……”小琴酒將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將所有的情緒收斂在裏面,他微微勾起脣角,“……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