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鍾良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也只是打着‘懷疑’的旗號,沒有證據。
退一步來講,阻攔又如何?
他三浦悠陽九十年無敗,大不了殺出去就是了。
總之他受夠了,不想跟鍾良這個陰險的老東西多說一句話。
而他做夢都沒想到,他連一步都沒邁出去。
鍾良先前拉住他的手,他此刻想甩開,甩不開。
三浦悠陽肝膽皆寒,呼吸爲之停滯。
他可是聖者!
天下第一聖者!
先天境界之下的第一強者!
數十秒便摧枯拉朽擊敗華夏聖者風子凌的最強聖者!
但是他,竟然甩不開鍾良的手!
鍾良文武兼修,算是一個半公開的祕密。
鍾良能打,誰心裏都有數。鍾良要是不能打,他也活不到今天。
可鍾良到底是個什麼級別的武者,許多人心裏便沒有數了。畢竟鍾良那些輝煌事蹟,也沒有直播過,都是經由別人口述的。
最普遍的推測,無外乎鍾良鼎盛時期,是個強悍的聖者罷了。
而最近十幾年,鍾良深入簡出,永遠坐着輪椅,料想是由於過於衰老,身體機能大幅下滑,從聖者境掉出去了。
鍾良被小他十多歲的三浦悠陽,無爭議擊敗過。
這件事同樣不是祕密,不過爲了避諱,鮮少有人提及。
總之,最普遍的猜測,是鍾良龍精虎猛時,尚且打不過小他十多歲的三浦悠陽。如今鍾良都坐輪椅了,武力值更沒有商討的必要了。
此時此刻以前,三浦悠陽也一直認可這種推測。
可以說,他這一輩子,都沒瞧得起過鍾良。
鍾良再猛,也終歸是他的手下敗將。鍾良越猛,越能襯托他三浦悠陽。
也正因爲他瞧不起鍾良,覺得鍾良對他示好,對他服軟,是理所當然。
直到現在,什麼都變了。
三浦悠陽內心中某處驕傲的組成,頃刻間崩塌了。
甩不開鍾良的手,深深刺痛了三浦悠陽。
“你!”三浦悠陽變色,回首望鍾良,只見鍾良風輕雲淡,由無數個褶子組成的老臉,毫無悲喜可言。
“咳咳!”鍾良的演技渾然天成,這時候還不忘咳嗽兩聲,賣個慘。
“放開!”三浦悠陽大吼一聲,這次施展了全力,非要抽身而退不可!
他顧不上後果了,如果鍾良再不鬆手,兩條胳膊都會被崩碎!
剛纔他沒用力,這次他全力以赴,他倒要看看,怎麼回事兒?
兩秒後。
三浦悠陽停留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裏蹦出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鐘良,紋絲未動,還緊緊拉着三浦悠陽的雙手。
“三浦君,請你給我個面子好嗎?算我求你了。”鍾良委屈巴巴,哀求道:“事情真的鬧得太大了,你就留下來接受調查吧,不然不好收場!”
三浦悠陽的苦膽都在顫抖,膽汁被瘋狂分泌出來,滿嘴盡是苦澀。
見了鬼了。
不,此刻在三浦悠陽的眼裏,鍾良比鬼還要恐怖。
三浦悠陽一輩子不知殺了多少人,從來沒有冤魂敢來找他報仇,敢近他的身,他一輩子睡眠質量都挺好。
鍾良近了他的身,還讓他動彈不得。
三浦悠陽沒怕過鬼,但他這次怕了鍾良,怕了他的手下敗將。
怕了他一輩子名聲的墊腳石。
刻骨的恐懼迅速蔓延,隨後引發了三浦悠陽極端的情緒。
“砰砰砰!”如同放鞭炮一般,三浦悠陽周身外放的真氣轟鳴炸開,他渾身的骨骼更是‘咔咔’作響,五臟翻江倒海般搖晃不止。
三浦悠陽瘋了一樣,直接透支生命潛能,透支壽命。
“八嘎!八嘎!八嘎呀路!”三浦悠陽極盡扭曲,放聲嘶嚎,狠命掙脫!
短短時間內,他豁出去了老命,無數次嘗試掙脫鍾良的束縛。
全部以失敗告終。
三浦悠陽又驚又怒,毫無形象可言。
正當他打算動用更強的絕招,寧肯斷絕自己的先天路,也要恢復自由身時,鍾良鬆開了他的手。
鍾良還給他自由了。
可惜,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爲鍾良把自己的手騰出來後,擡手就是一巴掌。
鍾良揮掌的速度慢得可以,慢得別說是人,蝸牛都能躲開。
偏偏,三浦悠陽就是躲不開。
陳宇熟悉這種感覺,他剛剛經歷不久。
這是獨屬於強者的氣機鎖定。
我把你鎖定了,你就只有乖乖捱打的份兒,想躲?沒門兒!
陳宇被三浦悠陽鎖定時,同樣動彈不得。
而這種氣機鎖定,有個前提:只能用來虐菜。
三浦悠陽打陳宇,叫虐菜。所以先把陳宇鎖定了,一巴掌打死,懶得磨嘰。畢竟陳宇就算拼上喫奶的勁兒,也掙不脫。
這算一種降維打擊,同級之戰並不適用。
同級的武者,就算雙方有差距,也不至於讓人家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氣機鎖定,只能用來虐菜。
鍾良的氣機鎖定了三浦悠陽,也是在虐菜。
很顯然,鍾良的武道境界,比三浦悠陽更高。
三浦悠陽是先天境界之下的第一聖者,比他強的……
只能是先天了。
鍾良是先天。
陳宇早就通過老狐狸的一些消息,外加自己的推測,猜出來了。
但親眼見過以後,仍是感到無比震撼。
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磅礴偉力。
三浦悠陽有多強,宴會廳裏每個人都知道,能讓陳宇動彈不得,能數十秒擊敗同爲聖者的風子凌。
正因爲三浦悠陽強無敵,此刻鐘良的行爲,才更令陳宇覺得夢幻。
鍾良打三浦悠陽,先天打聖者,連輪椅都不用下。
一巴掌,就能結束戰鬥。
是的,鍾良只用了一巴掌。
一切都結束了。
“啪!”輕飄飄的一道響聲傳來,鍾良的巴掌落到了三浦悠陽臉上。
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一掌,宛如撓癢癢,實際效果,卻驚天動地。
“砰!”三浦悠陽彷彿被大炮轟了,整個人都翻滾着橫飛了出去。
從宴會廳的這一頭,飛到了宴會廳的另一頭,整個人嵌進了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