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沐想,可不是麼,現在葉問天只管享樂,哪裏還管無極門政務,他如今只想怡然自在過他的神仙日子,這剛娶得第八房夫人,年紀都可以做他的孫女了,他竟然都有臉納進來。
葉問天又道,“可爲師到底年歲大了,諸事卻是有心無力,況且百必清那廝近日更是多有挑釁於爲師,姓百的覬覦門主大位之心昭然皆知,若不是尊主替爲師擋着,爲師恐怕早就從這個位置下來了,爲師決不能坐以待斃,再說了,昨日爲師收到玄天宗之邀前去除魔,此次除魔之行,天下間排得上名號的門派都在,這是我無極門在諸派之中大放異彩的好時機,尊主之血可使爲師大漲修爲,屆時除魔自是不在話下,爲師卻也不能一直舔臉親自去求,你是爲師徒兒,在尊主跟前正是受寵,若你去幫爲師求取幾滴,想來尊主應當不會拒絕。”
原來是爲了這事。
玉沐沐心道,爲了無極門恐怕是假。
葉問天一直凡事利己爲先,趁此提升修爲延緩老去想來纔是他真正目的。
若是他知道花耐寒身上不僅血滴可以提升修爲,血肉、精骨,甚至他全身都是寶貝,到時她這個師父會不會像季衡子一樣瘋狂。
她道,“師父你恐怕是高看我了,我於尊主而言恐怕什麼都不算。”
葉問天當即變了臉,“你是不想幫爲師?”
“是幫不了。”
“你不去試一試,又怎知尊主不會答應你。”葉問天放緩了語氣,“沐沐,只要你幫了師父,師父便可答應你一個要求,這買賣不虧吧。”
玉沐沐擡頭看他,“當真?”
“當然。”
在無極門裏沒有徒弟撇掉師傅,只有師父甩掉徒弟,如今可以名正言順的與葉問天脫離這層關係,玉沐沐求之不得。
這個大餅對於玉沐沐來說還是相當有誘惑力的。
“好,若我幫你了,以後你我二人便再也沒有師徒關係,以後再不相干,如此,你可同意?”
葉問天想不到玉沐沐竟打得這番主意,他哪裏能讓她如意,可現在卻又是急需那滴血,他恨恨看她良久,“你就這麼不想當爲師的徒弟?”
玉沐沐反問他,“你自問這麼多年對我這個徒弟又是如何。”
玉沐沐這是鐵了心了。
葉問天咬了咬牙終是道:“好。”
“記住你說得話。”
玉沐沐等得就是這天,她再也不要被葉問天當做禮物隨意送人,以後她只做她自己。
葉問天要這滴血要得急切,玉沐沐對撇開他二的關係也很是急切,因而一離開門主大殿,她便徑直往忘憂宮的方向走去。
忘憂宮一直被守衛把守,玉沐沐本來覺得又要費些脣舌才能面見花耐寒,然而待她走到大殿,這才發現守衛根本不在。
整個忘憂宮比以往更是清靜,一個人影兒也看不到。
玉沐沐心下詫異。
猶豫了片刻,她向大殿內走去。
光影斑駁外,餘下的便是陰暗的角落。
玉沐沐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裏怎麼這麼……冷。
是的,冷。
明明她剛纔在外面時還沒感覺到這麼冷,可這裏卻讓她有一種站在了飄雪的寒冬臘月裏的感覺。
一道聲音忽然穿過。
玉沐沐一驚。
又是那道哀嚎聲!
上次她以爲自己聽到的是幻覺,可現在竟然真真切切的又聽到了。
那聲音淒厲刺耳,片刻後竟又響了起來。
下一刻,只見無數黑氣從地板上蔓延開來,瞬間瀰漫了整個大殿。
玉沐沐驚惶後退,卻不想,“砰”的一聲,地板竟然爆裂開來,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洞。
這是什麼情況?!
那黑洞裏一層層階梯,顯然下方是一個密道。
越來越多的黑氣從密道里出來,玉沐沐不敢久待急忙就往門口跑去。
卻在這時,一股濃郁的黑氣從洞口裏直擊而上,纏繞上玉沐沐的腰身將她急速拖進了洞裏。
玉沐沐不知道的是在她掉進洞裏的那一刻,大殿裏的黑氣慢慢消散,地面上的黑洞竟然也逐漸消失,一切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玉沐沐徑直往下墜落,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得她屁股一陣生疼。
她艱難站起身,眼前的光線陰沉昏暗,滿眼看去黑氣繚繞。
這裏是忘憂宮的地下密室?
藉着幽暗的光亮,她這才發現眼前竟然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一排排牢籠。
她喫驚的看着這些籠子,每個牢籠裏都關着一個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幾乎不成人形,佝僂着身軀蜷縮在角落裏,有的痛苦哀,嚎嗚低語,有的一動不動似乎沒了生氣兒。
而黑氣正是從這些人身上發散出來,玉沐沐乃修行之人,自是看出他們並不是凡人,乃是妖祟。
無憂宮地底下何時有這麼多邪祟?!
玉沐沐震驚不已!
她突然想起今日葉問天曾對她說過自從花耐寒來後,無極門附近的妖邪這些年也慢慢不見了蹤影……
可這裏起碼都有成百上千只,密密麻麻的牢籠裏無一空置。
這些妖邪……竟然是到了這裏。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方一個人影極速的閃過,隨即一聲淒厲的喊叫聲響起。
玉沐沐看過去,剛纔那道影子像極了花耐寒。
她連忙追了上去。
卻見在最後一個籠子裏,花耐寒伏在一隻邪祟身上,正瘋狂的吸收他的內丹。
越來越多的黑氣往花耐寒身上轉移,他整個人幾乎被埋沒在黑氣裏。
直到那隻邪祟再也動彈不得沒有了聲息,變成一副乾癟的皮囊,他這才停止下來,轉而側過了頭,陰寒的目光,又盯上了一旁另一個邪祟。
那隻邪祟瑟瑟發抖,恐懼的看着他。
“尊主,你這是在做什麼?”玉沐沐大聲喊道。
然而花耐寒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