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耐寒孤身一人。

    而且看着心情似乎不好。

    玉沐沐在他身後靜靜地瞧了半響,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浪費表現的機會。

    她悄聲往營帳趕回去,再回來時手中拿着一件黑色大氅。

    寬厚溫暖的大氅披在花耐寒肩頭。

    花耐寒飲酒的動作一滯,隨後又神色如常繼續喝酒,也不說話。

    “天冷寒重,尊主仔細身子。”

    玉沐沐輕言軟語,聞他周身滿是酒氣,又加了句,“飲酒傷身。”

    花耐寒也不看她。

    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沉默。

    玉沐沐也不惱,他對她大多都是這個樣子。

    而她有足夠的耐心。

    她在花耐寒身側坐下來,充分發揮自己“解語花”的優點。

    “尊主似乎不高興,是有什麼心事麼?”

    “有心事不要憋在心裏,只要尊主有用得上妾身的地方,妾身願爲尊主解憂。”

    花耐寒始終不言不語,但這消除不了玉沐沐欲繼續展現自己的熱情。

    “看着尊主憂心,妾身也會不開心的。”

    她暗自調整了下表情,再看向花耐寒時臉上已滿是深情。

    “妾身不捨得尊主不高興,這些天尊主事務繁忙,妾身多時不能見到尊主,實在思念的緊。”

    “妾身想尊主,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尊主,尊主心情不好妾身實在不忍,若是尊主累了,妾身的肩膀隨時能夠給尊主依靠。”

    她臉不紅心不跳,這麼長時間的歷練,對他說起這些情話已經堪稱可以信手拈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嫌她聒噪還是其他,花耐寒驀然站起身來徑直就往前走。

    “尊主~”

    玉沐沐趕緊追上前去。

    夜風寒冽。

    玉沐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而花耐寒走得很快,她不得不匆忙趕上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

    心裏早已將他罵的狗血淋頭。

    這個人,究竟懂不懂得什麼是憐香惜玉啊。

    對於一個剛剛纔對他表述衷腸的女人,雖然她的衷腸是刻意爲之,可他就這樣掉頭走掉實在是可惡!

    哎。

    以前的季靈多好啊。

    玉沐沐不滿的看着他,偏偏這時膝蓋一陣陣鑽心的疼,若是是曾經的季靈,現在肯定會停下來關切的問她——

    “沐沐,你要緊麼,我來揹你可好。”

    她現在着實有些想念千年前那個溫善純和的季靈了。

    現在這個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太太太鐵石心腸了。

    然而鐵石心腸的人突然轉過了身來看她。

    玉沐沐頓時一愣,隨即臉上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尊主,妾身險些跟不上您了。”

    她嬌滴滴道。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玉沐沐以爲他沒發現,卻原來他是看到了的。

    “妾身的膝蓋一受冷就疼。”

    幼時她沒少受葉問天的責罰,每次惹他不快,葉問天尤其喜歡讓她跪着,一跪就是好久,若不聽話就沒飯喫。

    有一次她在大雪天裏跪了整整一夜落下了病根。

    後來便每逢天氣寒涼膝蓋就疼得厲害。

    花耐寒聞言看她良久,隨後她聽他道,“回去。”

    回去?

    那怎麼行。

    現在回去剛纔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她搖搖頭。

    目光裏是情意綿綿,“妾身只願跟尊主待在一起。”

    花耐寒又看着她。

    可玉沐沐只覺得花耐寒的目光竟有些複雜,讓她看不懂。

    雖然看不懂,可她也看得到他看她的眼神裏沒有感動,沒有情意。

    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既然你願意跟着,那便怪不了本尊了,不要後悔。”

    他的聲音很輕。

    玉沐沐想她纔不會後悔呢。

    她看到花耐寒終於向她走了過來,隨後她被他一把抱在懷裏。

    玉沐沐心裏高興極了。

    鐵石心腸的人似乎也還是懂得那麼一絲絲憐香惜玉的。

    她將自己扮成柔順的小白花,乖巧的抱住他的腰身,任他帶她躍上高空,穿過一層層山巒。

    只是她低着頭,自是沒有看到花耐寒的眼底的深沉與冷冽。

    花耐寒放下玉沐沐時,玉沐沐這才發現他們似乎已經出了鹿行山。

    眼前是一處山林。

    花耐寒已經越過她向前走去。

    玉沐沐隨即跟了過去。

    剛纔花耐寒抱着她時,將手恰好放在她的膝蓋處。

    他一碰觸,她便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熱從他的掌心傳達至她的膝蓋。

    現在,玉沐沐的膝蓋已經不疼了。

    玉沐沐心裏越發滿意。

    花耐寒看着性子極冷,可也還是有被感化的可能不是麼。

    瞧,他剛纔竟主動幫了她。

    她心裏歡喜,卻不知有些人一旦成爲心狠手辣的屠夫,一時的溫情只不過是在面對宰殺的獵物時隨手給予一點照拂,而這隻爲了讓獵物更加聽話而已。

    越聽話,待下手時也更順心。

    更不會節外生枝。

    他們沒走多久就碰見了一處山洞。

    夜已經很深了。

    花耐寒向裏面走了進去。

    他輕輕一揮袖,洞內驟然升起一絲光亮來。

    幽幽的光亮輕輕搖曳,驀然竟讓人感覺一絲溫暖。

    花耐寒坐了下來,玉沐沐自然也不會苛待自己,她的腿早就酸了,也靠着花耐寒坐下。

    “尊主,我們今夜是要在此露宿麼?”

    花耐寒輕輕嗯了一聲。

    她想不明白花耐寒爲何放着好端端的營帳不睡跑來睡山洞,可他不回去她便也只能陪着。

    剛纔那一番折騰,她現在竟然覺得有些餓了。

    玉沐沐看了一眼花耐寒,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似在打坐。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決定不能委屈自己。

    “尊主。”

    花耐寒睜眼看她。

    玉沐沐回以他嬌柔一笑。

    玉沐沐看了看山洞外,又道,“此處是山林,聽說山林裏一般長有不少果子與山珍,甚是可口,尊主在林子裏進過食麼?”

    她的暗示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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