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旦熱情起來難免招架不住。

    玉沐沐很快暈頭轉向,只能任着花耐寒擺佈。

    幸虧她之前拿來了大氅,若不然像花耐寒這股狠勁她肯定是要喫大苦頭的。

    一夜旖旎,春色無邊。

    玉沐沐又累又渴,不知道何時竟然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山洞裏已然沒有了花耐寒的身影,唯有那件大氅還在她的身下。

    她坐起身來將衣物穿好,看着安靜的山洞怔楞了片刻。

    白日的山洞比夜間要明亮許多。

    昨夜花耐寒升起的篝火餘燼散在一旁。

    她不敢出去。

    這處山林裏也不知還有沒有魔族。

    她只能繼續待在這裏等着花耐寒。

    然而等到夜色降臨,花耐寒仍然沒有回來。

    玉沐沐心裏僅剩的那份僥倖徹底熄滅。

    她不得不承認,花耐寒那個傢伙又發瘋了。

    他把她單獨丟在了這裏!

    她狠狠踩了幾腳花耐寒那件大氅,似乎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花耐寒身上一樣能讓他痛!

    這個可惡的男人,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冷靜下來後,玉沐沐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現實——

    她餓了。

    一天沒有進食。

    她現在真的是餓的沒有力氣了。

    在餓死與出去有可能遇見魔族這兩個選項中只見糾結了片刻,玉沐沐果斷出了山洞。

    她一向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出了山洞興許運氣並不會差呢。

    她小心翼翼往外走。

    玉沐沐不認識山珍,腦子裏只能盡力回想着昨夜花耐寒尋找到的那些喫食的模樣。

    這個山林是花耐寒騰空帶她進來的,她不認識方向。

    山洞右邊的清泉昨夜有魔族的蹤跡,她不敢去那裏,便向左走了相反的方向。

    夜色越來越濃,整個山林似乎都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中,連月色都看不見幾分。

    偶爾還能聽到不知名的山獸嚎叫。

    玉沐沐走得很慢,可到底從未獨自一人來過這種地方。

    心裏終究有幾分懼怕。

    冷汗一點點滲透她的全身。

    她記得花耐寒昨夜是很快便帶回了喫食,怎麼輪到她自己就偏偏一株也沒看到。

    玉沐沐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兩隻腿似有千斤玄鐵壓着,她累的幾乎邁不開步子了。

    她緩了口氣,在一旁樹下坐了下來。

    夜風颯颯得吹,四周枝葉瘋狂搖晃起來。

    膝蓋處隱隱作痛,玉沐沐覺得有些冷了。

    她將自己抱作一團,這個時候很是後悔只顧着拿那件大氅泄憤沒有將它帶出山洞。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玉沐沐捂住肚子只覺得甚是委屈。

    花耐寒怎麼就那麼狠心。

    越是想起他就越是生氣,玉沐沐順手將地上一刻石子撿起狠狠往外咋了出去。

    “混蛋!”

    她痛罵一聲。

    然而忽然一聲悶聲響起。

    隨即玉沐沐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姑娘,我好像未曾招惹你,怎麼就拿我撒氣呢。”

    夜深人靜,漆黑山林,猛然出現的陌生男聲讓玉沐沐倏地站起身來。

    “誰?!”

    卻見一個男人從對面向她走了過來。

    他走得很是隨意懶散地模樣,隨着邁開的步伐身子悠悠搖晃,很有幾分吊兒郎當的紈絝之樣。

    玉沐沐警惕的看着他。

    這個人身上似乎並沒有殺意。

    待他走至玉沐沐身邊,停下了步伐。

    隨後他手心揚起,隨即一束火光在他掌心搖曳。

    玉沐沐這纔看清楚他的臉。

    無疑,這是個甚爲俊俏的男人,劍眉星目,直挺的鼻子,一張脣微微上翹只看着玉沐沐輕輕笑着。

    那男人臉往玉沐沐跟前湊了湊,嘻嘻笑着,“喲,是個大美人兒,想不到今夜我有如此眼福。”

    他像是很開心,一雙眼滴溜溜看着玉沐沐,像是絲毫不知道“克己守禮”是個什麼意思。

    而玉沐沐只覺得奇怪。

    這人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一身白衫上點點血跡,胸前有一個血窟窿,鮮血還在徑直往外冒。

    他也不止血,就那麼任血流着,不管不顧的模樣。

    “你……”

    玉沐沐指了指他胸前,“你不疼麼?”

    那人似乎這纔想起身上有傷,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看,隨後又沒心沒肺笑了起來,“聽姑娘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一點痛了,不過沒關係,死不了人的。”

    玉沐沐吸了口氣,她今晚遇見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她在他身上感覺不到惡意。

    可是他周身的氣息卻讓她實在捉摸不透。

    那氣息似仙非仙似魔非魔。

    玉沐沐試探道,“公子是仙門中人麼?”

    這個簡單的問題卻似乎讓他很是爲難,只見他摸着下頜思考了一番,這才道,“曾經算是,現在麼,算是魔族中人吧。”

    回答得還真是乾脆,怪不得他身上氣息如此複雜,他竟沒有隱瞞就這麼告訴了她。

    “如今仙魔對立,公子也會像其他魔族人一樣對仙門中人有敵意麼?”

    玉沐沐的修爲低淺,她不信對面的人看不出來她的出身。

    那人像是看出她的憂慮,擺手輕笑起來,“姑娘放心,我不殺仙門中人。”

    玉沐沐鬆了口氣,只覺得這人好生奇怪。

    “既然如此,那公子爲何會從仙門轉入魔族?”

    這人看着很好說話,玉沐沐便壯着膽子繼續問。

    那人偏偏也是有問必答的模樣,回答道,“仙門太過無聊,條條框框足足千餘條,着實無趣,還不如魔族無拘無束來得自在。”

    竟是爲了這種理由……

    玉沐沐瞠目結舌。

    他胸口的血還在不斷滲出,很快將那一片衣衫都打得溼透,玉沐沐實在看不過去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

    瓶中之藥是胭濃夫人送給她的。

    在被秋遲算計之後,胭濃夫人就是送了很多藥給她應急之用。

    “這裏面是止血之藥,公子還是處理下傷口,若是失血過多隻怕不好。”

    那人沒有拒絕接了過去,笑道,“有這種好東西怎可棄之不用,那江離淮就多謝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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