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花耐寒似乎比以往都要急切。

    玉沐沐只覺得他周身滾燙,連落在她身上的吻都是燙的。

    呼吸相聞,玉沐沐暈飄飄的,然而身上的花耐寒卻突然坐起了身。

    “你這榻怎麼如此之窄?”

    玉沐沐回過神來看他,當時荒郊野嶺紮營,她來時也沒多講究,帶的牀榻能睡就行,這榻平日容她一人睡自是舒服,可此時再加他一個男人,自然就顯得擁擠了。

    花耐寒微蹙眉頭,顯然是不悅。

    玉沐沐在心裏撇了撇嘴,這人半夜到她這裏招呼都不打一聲倒是還嫌棄起她的地方了,她不止睡榻小,就這睡榻還硬的很,當然入不了錦衣玉食軟被輕裘的花尊主眼。

    玉沐沐本想花耐寒現在定是再沒了興致的,誰知他忽然擁起她,一個天旋地轉之間,待玉沐沐睜眼時,竟發現已到了花耐寒的營帳。

    他乃一門尊主,牀榻自是寬敞舒適,不是她那小榻能比擬的。

    玉沐沐剛看清楚所在之地,便被花耐寒推到了牀榻上。

    很顯然,他興致未消,甚至比之前還高漲。

    火熱的身體圍上來,他的大手在身上游移,玉沐沐呼吸逐漸急重,她忽然有一種感覺,最近的花耐寒似乎比之前都熱情。

    然而屋內旖旎卻沒進行多久,帳外忽然響起月喬的聲音。

    “季靈。”

    玉沐沐渾身一個激靈,她現在可見不了人。

    身上的花耐寒擡起頭,面色很是不好看。

    他冷着臉道,“何事?”

    月喬在帳外低聲道,“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有線索了。”

    花耐寒忽然眸色一深。

    手中白光一閃,落在榻邊的衣物便極快地自發整整齊齊穿戴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經坐起身來。

    “進來。”

    他看着帳外的人影道。

    玉沐沐狠狠在他身後瞪了他一眼,他收拾好了便讓人進來,可她衣物剛纔都被他撕碎了再不能穿,而他也沒有要她避開的意思,就把她扔在了這裏。

    眼看着月喬要進來,玉沐沐趕緊縮到了被子裏,將自己緊緊裹住。

    月喬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一身衣衫華貴出彩,將她身形襯托的婀娜多姿,臉上妝容恰到好處,更在眉心之中點綴着一朵粉紅花蕊,更顯得嬌貴出塵。

    她柔柔一笑,向坐在榻邊的花耐寒道,“師弟,幾日不見,我——”

    她聲音忽然頓珠,目光大睜,看着花耐寒身後的錦被。

    “這,這……”

    花耐寒卻面色不耐,“你剛纔說事情有了線索,是查到了什麼了?”

    月喬目光卻一直死死看着那被子,彷彿根本沒聽到花耐寒在說什麼,她惱怒的看向他,“這被子裏是誰?!”

    花耐寒眯了眯眼,“你似乎忘了規矩。”

    月喬似乎不可置信,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千年前那個溫柔的季靈了,可如今眼睜睜看着他的變化,卻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被子裏身形纖細,顯然是個女人。

    月喬盯着那被子,氣得眸子微紅,憤怒、嫉妒、不甘一時都齊齊涌上她心頭。

    “若你沒有要說的,那便退下。”

    花耐寒寒聲對她道。

    月喬心裏一震,強自穩住心緒。

    對,她不能惹他不快。

    他身邊的女人也就那麼幾個,能近得了他身的據她暗中觀察便只有玉沐沐,此刻那被子裏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她。

    她現在躲在被子裏不現身,很顯然剛纔這兩人在幹什麼好事。

    哼,還真是備受寵愛啊。

    月喬緊緊掐住自己的掌心,直到感覺掌心黏膩才鬆開。

    而被中的玉沐沐卻也頗爲生氣,這個花耐寒既然有事與月喬商談,何必讓她待在這裏,她如今是越來越不懂他了。

    她現在當着人面只能躲在被子裏,還被人追問身份,她也是要臉的啊。

    啊。

    現在太羞人了。

    月喬恢復了冷靜,再擡眸時臉上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是明豔笑容,“剛纔是我多話了,師弟莫怪,只是我與師弟商談之事畢竟最好不讓外人知道,我看這榻中人還是離——”

    她話未說完,花耐寒已經打斷她,“不必。”

    月喬驚住。

    玉沐沐已經得他如此信任了麼?

    她強壓下不快,只能道,“無辰那人嘴風一向嚴謹,我也是費了好些功夫才從他嘴裏套出這線索出來。”說着眼眸含情看向花耐寒。

    然而那個人卻面無表情,不接任何話,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她的深情。

    月喬抿了抿脣,垂下眼眸只能繼續道,“你那顆心當初被季衡子分成三份,第一份是由溫朔處置,溫朔之妻乃是凌雲島中人,你死後溫朔便去了凌雲島,溫朔已離世八百年,他雖不在,可他後人還在,據我所知溫朔至死未再離開凌雲島,我們只要接近他後人或許能找到藏心線索。”

    小師弟溫朔乃是他們的師弟。

    月喬小心翼翼掃了一眼花耐寒,在她印象裏,溫朔是個愛哭包,那時季靈身爲師長,對溫朔頗爲照看,有一段時日溫朔總愛跟在季靈身邊,他們關係甚好,直到後來季衡子在衆弟子面前下令不可打擾季靈,溫朔只好不去見他。

    那時看不懂,只知道季衡子對季靈是特別的,如今一切看透才知他只是想孤立他罷了。

    再後來,溫朔跟着季衡子還有無辰一起將季靈帶進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山洞。

    如今再聽到溫朔的名字,可他的臉上一絲波動也沒有,月喬這一刻真的感覺到,面前這個人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倒是玉沐沐震驚不已,稟神凝聽起來。

    心臟?

    她想起來了,天書曾說過,季衡子擔心花耐寒死後怨氣太盛便留下了他的一顆心,試圖將他變成癡傻遊魂。

    原來,花耐寒遲遲沒有對無辰下手竟是有這層緣由在裏面。

    月喬繼續道,“第二份心正是被無辰處置,可是他……”月喬看了一眼花耐寒,“他不喜我提起你的名字,因而目前還不知他究竟將心放在了何處。”

    無辰極爲反感她提到季靈這兩個字,每當她有意問起更多線索,無辰便面露不悅,她耐着性子百般討他歡心這才作罷。

    “至於第三份,是由季衡子親自處置,就連無辰也不知他究竟放在了何處。”

    榻上,花耐寒輕輕一笑,“所以,這便是你所謂的線索?”他修長的手指在牀榻邊緣敲了敲,“半年來你就帶了這些消息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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