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沐在前面走,江離淮竟也跟了她一路。

    他在她身後也不消停,說了一路話。

    玉沐沐未理他,他好似也毫不在乎,絮絮叨叨說個沒完,能從天下美景說到仙門祕辛。

    “沐沐,你可知這凌雲島最值得一去之地是哪裏?”

    玉沐沐不迴應,他仍繼續道,“是鏡池,鏡池堪稱美輪美奐,池面光芒如星辰,沐沐可知有傳言曾說,整個天下最美池水有兩處,一是玄天宗天池,可惜天池是玄天宗禁地,不能一睹其風采,二便是這鏡池了,既來一趟,定是要賞玩一番纔不虛此行,咦,沐沐不想聽這個,那我再說說別的。”

    於是,江離淮又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來,比如哪個門派裏掌門弟子其實是私生子,還有門派裏執事長老與徒弟之妻不清不白。

    他越說越起勁兒,玉沐沐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他。

    “我竟不知江公子如此神通廣大,連這些私聞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江離淮像是沒看到玉沐沐皺起的眉頭,俊俏的臉上反而生出一絲自豪之色,“畢竟我這個人脫離仙門投靠了魔族,若是不清楚這些,怎麼能在仙魔兩界裏安生待到現在呢。”

    終歸他對自己處境倒還是明明白白的。

    便是在這時,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玉沐沐猛地一驚。

    江離淮卻拍手笑道,“哈哈,我說得沒錯吧,你看沐沐,慘叫聲出現了,說不定是死人了呢。”

    隨即,玉沐沐看到遠方一處忽然燈火大亮,像是有很多人正在往那個方向趕過去。

    江離淮已經拉住了她,“走,我們也去看看。”

    玉沐沐將衣袖從他手中抽出來,卻是沒有拒絕。

    這個凌雲島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是有人出事了麼?

    她往那聲音出現的地方疾走過去。

    玉沐沐到得時候,煉丹堂後院主屋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她從人縫中擠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胭濃夫人。

    胭濃夫人蹲在一個男人身邊,輕聲道,“公子節哀。”

    今夜死得人不是別人,正是煉丹堂堂主溫自行之妻。

    而此刻地上躺着一個女人,模樣清秀,可一張臉卻灰白毫無血色,顯然已經斷氣了。

    溫自行看着妻子,目光悲傷,“是我沒有照顧好素素。”

    “溫家擅長丹藥,尤以二公子溫自印最爲精通,可是二公子喜歡他大哥溫自行的夫人也就是他大嫂林素素,這個林素素嫁進來時,溫自印就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現在林素素死了,溫自行肯定是自責,溫自行爲了媳婦沒了兄弟,誰知現在媳婦也沒了,嘖嘖。”

    江離淮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玉沐沐身邊,悄聲在她耳旁說道。

    玉沐沐看他一眼,頗有些無言。

    按照他所說,那這個溫自行倒是可憐,可爲何江離淮說這些時看上去還有些幸災樂禍。

    這人是生怕此地不出事麼,玉沐沐確定,江離淮就是來看熱鬧的。

    胭濃夫人也看到了玉沐沐,兩人目光相視,胭濃夫人不動聲色的打了個眼色。

    胭濃夫人想必是有話對她說。

    玉沐沐隨即暗自點頭。

    衆人看着那屍身,一陣唏噓。

    恰在這時,人羣有了騷動,卻是島主秋不嘆帶着一羣人走了過來。

    玉沐沐看到花耐寒站在秋不嘆身側。

    “秋島主。”

    “秋島主。”

    “花尊主。”

    ……

    不停有人打着招呼,秋不嘆匆匆點頭從人羣讓出的路中直走到林素素身邊,花耐寒看了玉沐沐一眼,再掃到她身邊的江離淮,微不可察蹙了眉頭。

    秋不嘆拍了拍溫自行的肩頭,“自行,我一定給你個交代。”隨後,手指輕觸林素素脈門,隨即臉色鐵青,“又是心臟俱碎。”

    聞言,溫自行眸子又多了一層哀色,袍下的手指緊緊握緊,心裏只一片淒涼。

    花耐寒走上前來,“聽秋島主的意思,似乎對此並不陌生。”

    秋不嘆重重嘆口氣,掃了一眼面前衆人。

    “我凌雲島裏的事想必有的同道已經有所耳聞,我也不瞞大家,實不相瞞,此次邀請大家相來,一爲賀壽,二來便是想請諸位助我凌雲島一臂之力解決這樁怪事,若是此事有解,我凌雲島必重謝其恩。”

    有不知情的人道,“秋島主,究竟是什麼怪事啊?”

    “從三年前開始,我凌雲島便生出了這事,每隔三月島中必有一人喪命,其死法皆同,俱是心臟盡碎,可這些年來我們想盡所有辦法卻找不出因由,島上嚴防死守並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亦沒有打鬥痕跡,可人卻不明不白就這麼沒了。”

    說着,躬身抱拳,“還請諸位幫我凌雲島此忙,我秋不嘆感激不盡。”

    秋不嘆說完,衆人議論紛紛,實在想不到竟然還有這種怪事。

    可連整個凌雲島都查不出來原因的事,其他人能查得出來麼?

    一時議論聲再起,卻無人有主意站出來。

    只有花耐寒看着地上的屍身,眸色深了深,可他到底什麼都沒說,只嘴角露出意味深長地哼笑來。

    秋不嘆只得請大家先行退散休息。

    眼看花耐寒就要離去,玉沐沐自然是跟了上去,江離淮本有意再跟玉沐沐說說話,目光忽然迎上前方一道漆黑的目光,他腳步不覺頓了頓。

    不知爲何,花耐寒讓他覺得很危險。

    這個人不該招惹。

    他的女人自然也不該招惹。

    可看着玉沐沐嬌俏的背影,他實在忍不住。

    算了,來日方長。

    他對花耐寒輕笑一聲,隨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玉沐沐自是不知這些,她走到花耐寒面前,到底沒忍住心裏的氣,“尊主,妾身剛纔找您了好久。”

    “是麼。”

    花耐寒淡淡吐出兩個字,便往前走去。

    玉沐沐跟在他身後,越想竟越覺得有一絲委屈,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他怎麼能一聲不吭就丟下自己?

    她心裏狠狠編排他一番,半真半假道,“當然是,妾身實在太過愛慕尊主,一刻看不到尊主就擔心的很,險些啊就要急哭了呢。”

    “本座還以爲你和野男人玩得開懷得很,簡直樂不思蜀。”

    玉沐沐沒想到花耐寒會這麼說。

    野男人?

    她到底哪裏有和野男人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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