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大門被花耐寒打開,頓時一股陰冷潮意撲面而來。

    玉沐沐心裏不由瑟縮,然而看花耐寒已經走了進去,她只好硬着頭皮跟上去。

    隨着他們走進去,忽然“砰”的一聲響,陵墓大門自動關上。

    隨即一股駭浪洶涌而來,充斥了整個空間。

    玉沐沐與花耐寒便淹沒在了這茫茫水中。

    她乃水靈根,本就不懼水。

    再看花耐寒竟也沒受到影響,依然閒庭信步一般在水中步伐穩妥。

    越往裏走,光線越是微弱,直至一陣漆黑,身手看不見五指。

    玉沐沐心裏一急,在最後一縷光線消失時抓住花耐寒的衣襬,“尊主!”

    她怕黑。

    所幸花耐寒打開手心,一束白光自他掌心而生。

    白光搖曳,繼續照耀着前方的路。

    玉沐沐當即鬆了口氣。

    四周很是安靜,只有細緩的“嘩啦”水聲在迴盪。

    玉沐沐心口砰砰跳,只覺得這裏的氣氛實在壓抑陰森。

    陵墓裏的路彎彎繞繞,玉沐沐跟着花耐寒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幾個小洞/口,一眼看去,小洞/口足有五六個之多。

    每個洞口大小一樣,看起來並無區別。

    花耐寒停下腳步,忽然看她,“選一個。”

    玉沐沐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指了指自己,“尊主讓妾身來選擇入口?”

    花耐寒挑了挑眉,沉默看她。

    顯然他的確這樣打算。

    玉沐沐卻是心裏一緊,誰知道這裏面每個洞內究竟有何物,這些入口本來就是爲了混淆視聽而制,若是她選錯了,連累了他花耐寒,他必然不會饒了她。

    玉沐沐忙搖搖頭,“妾身不知道。”這樣喫力不討好的事,她可不願意。

    花耐寒道,“你靈根屬水,於水中觀感比旁人強上數倍,你此刻運氣於此,必能感知出路。”

    玉沐沐半信半疑,她鮮少下水,還不知自己在水下還能有如此“絕技”,倒是花耐寒竟知道這些。

    她按照他所說,慢慢閉上眸子,靈氣匯聚於頂,試探着感知當下情境。

    漸漸的,竟然好像身旁水波慢慢盪漾起來。

    她在水波的中心,水流旋轉,將她圍繞起來。

    玉沐沐彷彿在腦海裏看見了一條條路。

    每一條洞口裏的路徑都不一樣,無數殺意從一道道洞內向她襲來,她心顫了顫。

    最後,她睜開眸子,指向了最中間的那個入口。

    “我好像在裏面看見了一道棺木,彷彿有人在呼喚我進去。”

    花耐寒已經向那道入口走過去,“那便是它了。”

    玉沐沐詫異的看着他。

    他就這麼進去了?難道不該再詳細研究研究麼,若是裏面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怎麼辦?

    眼看着花耐寒的身影即將消失,玉沐沐來不及多想,也只好走了進去。

    然而才進這條入口,眼前便豁然開朗起來。

    無數夜明珠鑲嵌在石壁上,一顆緊挨着一顆,毫無間隙,佈滿了整個視野,洞內明亮如白晝。

    玉沐沐心道,這夜明珠色澤光潤,一看就知絕非凡品,看來這溫家先祖倒是個家財萬貫之人啊,嘖嘖,看溫自行平日穿着頗爲素樸,再看看那溫自印據說是在外爲乞,竟看不出這兩人身家如此豐厚,與他們先祖之風倒是大爲不同。

    一旁的花耐寒在看見這滿目耀眼光芒後道,似笑非笑道,“揮金如土,倒還真是溫朔會做之事。”

    他看向玉沐沐,“你選對了。”

    玉沐沐聞言,心裏剛纔的忐忑緊張頓時消散了大半,如此說來,真正的溫家祖陵便是這裏了。

    她隨着花耐寒繼續往裏走,走得越深,一股清香之氣便越爲濃厚。

    玉沐沐詫異不已,陵墓裏有人會薰香麼?

    難道墓主活着時平日不只奢華揮金,還是個騷包大爺?

    “是清心香。”

    花耐寒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忽然開口。

    他本來是面無表情,可不只爲何,玉沐沐卻偏偏從他這張臉上似乎看出了一絲嘲弄之意。

    他似乎有些不快。

    然而玉沐沐此刻也顧不上他了,聽他如此一說更是想不明白了。

    清心香?

    清心香她聽說過,乃爲安神之用,心結鬱悶之人常用此香。

    這個溫家先祖身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開的事,竟然死後還需用此香?

    花耐寒沒有再開口。

    他腳步比之前稍快了些許。

    玉沐沐不知這位大爺又是怎麼了,但也知道在他生氣時最好不要招惹他。

    於是,接下來她一句話都沒說過。

    然而,走着走着,這香味似乎變了味道。

    花耐寒眉目忽然沉了下來。

    玉沐沐只覺眼前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像是一道人影又像是別的什麼,沒有實體,速度極快。

    這會兒還不說話,她就是腦袋進了水了。

    她忙緊跟上花耐寒,“尊主!”

    “勿理,繼續走。”

    花耐寒薄脣未動,然而玉沐沐卻實實在在聽到他的聲音,她隨即明白過來,剛纔他必然用了什麼術法,他說得話看來只有她聽得到。

    陵墓中滋生的邪物若是沒有實體的話一般極難抓到,這種東西修爲不怎麼高,若是不存叵測之心視而不見便是。

    玉沐沐搜腸刮肚才終於想起來似乎聽說過這種傳說。

    當下,她便如花耐寒所說,裝作什麼也沒瞧見一樣。

    然而身後被人緊緊盯着的感覺直擊她心頭!

    她還是忍不住手心發涼。

    所幸那邪物並沒有做什麼,倒像是真的安分守己一樣。

    玉沐沐隨着花耐寒一路繼續行走,終於在路盡頭發現了一間密室。

    密室之內高懸着一口石棺。

    石棺四周被一個個懸浮着的金色大字密密麻麻的包圍。

    玉沐沐仔細看了眼,那些金色字樣竟然是悔過經。

    先是清心香,再是悔過經。

    溫家先祖這到底是在懺悔什麼,竟到了如此地步,就連死後也心念於此?

    花耐寒忽然騰昇而起,一掌劈開了石棺。

    “師兄,你終於來了。”

    便在這時,從石棺內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影。

    “溫朔。”花耐寒看着那人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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