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應她的卻是花耐寒冰冷至極的眼神。

    “快說啊,你的心裏只有我!”

    花耐寒的眼神不禁讓她心慌,可迷心是何物她清楚不過,中了迷心,任他修爲如何高深也在劫難逃,花耐寒還是無動於衷,赫連飄雪心漏了一拍,腳步慢慢後退。

    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爲何他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影響?

    花耐寒一個掌風徑直掃到赫連飄雪的身上,她“撲通”一聲倒地,怔怔看着花耐寒。

    “靈哥哥,這不可能……”竟連迷心也奈何不了他?

    “在一個無心之人面前,迷心也只能是個廢品而已。”

    花耐寒冷冷的聲音讓赫連飄雪心裏一震。

    無心?

    他是什麼意思?

    猶自散發着瑩瑩白光的迷心掉落在赫連飄雪身旁,花耐寒手心微轉,迷心飛起,落入他的手心。

    他垂眸打量,眸中一片晦暗,隨後迷心被他收起。

    赫連飄雪一直看着他,迷心對他無用,可是他卻收走了迷心,他想幹什麼?

    可是她不敢問,迷心是她迫不得已才用,可現在卻沒有給她想要的,她只能抓住最後的機會。

    “靈哥哥,我對你是真心的,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花耐寒終於看她,“幫我得到我想要的”他輕笑一聲,“那你說本尊想要什麼?”

    “不管靈哥哥想要什麼都可以。”赫連飄雪急聲道,“江離淮的幻相思即將培育而成,靈哥哥想要得到之物只要在幻相思製造的幻覺中控制住,現實中也定能得到。”

    花耐寒聞言,眉目微揚,“本尊可未曾聽聞幻相思區區幻境有如此強大之處。”

    “如今這世間只剩江離淮手中這唯一株幻相思,從培育之初,江離淮便將自身神魂獻祭於此,幻相思以魂魄溫養而成,能力自然不容小覷。”

    花耐寒眼眸逐漸深沉,他看着赫連飄雪片刻,最終只是輕輕一笑,什麼也沒說,大步走開了。

    赫連飄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卻是忐忑,他此番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心裏沒底。

    煉丹堂。

    胭瀟瀟的屋子門房大開,隔着老遠玉沐沐便能看見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玉沐沐快走幾步進了屋,此刻見胭瀟瀟回來她方真正放心下來,她將門關上,轉身走到胭瀟瀟身邊,“夜裏風大,瀟瀟怎麼不關門?”

    然而胭瀟瀟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

    玉沐沐這才發現胭瀟瀟似乎有些不對勁,“瀟瀟姐姐,你怎麼了?”

    胭瀟瀟手一直放在自己胸口,動也不動。

    “瀟瀟姐姐?”玉沐沐蹲下神去看她,這才發現她滿臉淚痕。

    “瀟瀟姐姐!”

    胭瀟瀟終於擡起頭來,“沐沐,我這裏很空,我很難受。”

    她死死按着心口的位置,眼淚滴落下來。

    “瀟瀟姐姐,你怎麼了?”

    胭瀟瀟搖頭,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就是很難受,我今夜回來後經過煉丹堂主殿,裏面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告訴我溫自印去爲林素素守墓去了,而溫自行”,她頓了頓,卻沒了言語。

    玉沐沐以爲胭瀟瀟還在爲溫自印黯然神傷,只好勸道,“如今看來溫自印對林素素深情一片不假,瀟瀟姐姐,過去的事便是過去了,若是心鬱難解受傷的還是自己。”

    胭瀟瀟卻搖了搖頭,“我不是爲這個傷心。”

    玉沐沐喫驚,“那是怎麼了?”

    胭瀟瀟安靜一瞬,喃喃道,“溫自行還未回來。”

    溫自行當初是與瀟瀟姐姐待在一塊的,可如今卻只有她回來了,玉沐沐也正想問到底是出了何事,可她當時莫名魂魄離體,到如今也想不通這是出了何事,未免再生事端,此事還是暫時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爲好。

    玉沐沐試探道,“聽聞溫堂主當初去掩瘴林尋瀟瀟姐姐你去了,瀟瀟姐姐未曾看見過溫堂主麼?”

    胭瀟瀟垂下眼眸,“我不曾見過他,也不知如今他身在何處?”

    玉沐沐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瀟瀟姐姐,你,忘記了什麼麼?”

    胭瀟瀟閉了閉眼眸,“在我記憶之中的確未曾見過溫堂主,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該如此的”,她說着又按住了腦袋,“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胭瀟瀟眼淚又落了下來,緊緊抓住玉沐沐的衣袖,“沐沐,我覺得頭好悶,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玉沐沐擔憂看着她,點了點頭,“好。”

    可兩人在外走了片刻,胭瀟瀟仍然眸色沉重,夜色深沉,胭瀟瀟一路無話,玉沐沐想了想,道,“我聽聞凌雲島鏡池景色甚好,瀟瀟姐姐,我們去鏡池看看可好?”

    胭瀟瀟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夜晚的鏡池更是絕美,池面光芒如星辰,在涼風吹拂的夜裏美輪美奐,耀眼璀璨如繁星。

    驀地,胭瀟瀟道,“沐沐,我想喫烤魚。”

    她難得開口,玉沐沐自然道好,“我去捉。”

    鏡池清澈見底,即使在夜間也尚能看清裏面的游魚,不過片刻,玉沐沐便逮住了一條魚。

    她在池邊生火烤魚,胭瀟瀟安安靜靜待在一旁,過了一會兒,玉沐沐便看見胭瀟瀟紅了眼眶,淚水在眸中溢起。

    瀟瀟姐姐何時這般多愁善感了?

    胭瀟瀟湊近了那烤魚,眼淚流得更兇。

    玉沐沐道,“瀟瀟姐姐,怎麼了?”

    胭瀟瀟擦了擦眼淚,苦笑看着玉沐沐,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看着那烤魚心裏就痛得厲害,好像不久之前也有人爲我烤過一樣。”

    玉沐沐一下子想起溫自行來,前不久溫自行倒是的確爲她抓了魚來。

    她深深看着胭瀟瀟,瀟瀟姐姐爲何會失憶,到底在掩瘴淵發生了什麼?

    溫自行又爲何沒有回來?

    這裏面恐怕並不簡單,看來她得想個法子再去掩瘴淵一探究竟纔是。

    而另一邊胭瀟瀟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一股糊味竄進玉沐沐的鼻息之間她纔回過神來。

    卻是那火不知何時燒到了胭瀟瀟的裙襬。

    玉沐沐忙去滅火,可也不知胭瀟瀟的衣襟是什麼料子做的,火勢蔓延的極快,所幸旁邊就有水,玉沐沐當即拉着胭瀟瀟往鏡池過去,火勢接觸池水,瞬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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