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386 內部工作
    列寧格勒,雷賓斯克大街11號,布拉圖辛設計局大樓外。

    米立克?法比安斯基將公文包夾在腋下,步履匆匆的走出設計局大樓,步上了樓前的便道,快步朝着莫斯科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今天列寧格勒的天氣出奇的好,豔陽高照,日頭很大,但卻又不是很熱,從北邊吹來的清風徐徐,能給人一種沁入心脾的涼爽感覺。

    不過,米立克此時的心情卻談不上輕鬆,相反,他緊張的要死,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太暢快了,隱約中,他似乎感覺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似乎隨時都會有人撲上來將他按住,然後直接蒙上頭套,再將他送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去。

    與潛伏在蘇聯的絕大多數波蘭情報人員不同,米立克沒有采用化名,他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實名字,而他的身份,則是一個自幼父母雙亡的孤兒,從很小就來了蘇聯,就連小學都是在列寧格勒上的。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問題,不管是戶籍資料還是別的什麼,都查不出問題來,如果放在幾年前,也就是在戰爭爆發之前,那些作假的檔案資料或許還有被人查出來的可能,但是現在……德國人的炮火在大封鎖期間,已經將列寧格勒的戶籍管理倉庫炸了個稀碎,什麼東西都找不到了。

    做一名間諜說起來似乎很刺激,但實際上,背後藏着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生活,並不是一件令人多麼愉快的事情,沉重的壓力會讓人精神高度緊張,失眠什麼的只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對於米立克來說,他這個間諜屬於最悲催的那種,因爲他的祖國已經滅亡了,換句話說,他不僅失去了效忠的對象,而且沒有了經費來源,同時,還要時時刻刻擔心會不會被別人出賣。

    幸運的是,在過去幾年中,他都沒有遭遇到任何意外,與他有聯繫的同事們,也都生活的很好,他們似乎已經在這個國家安頓下來了,與千千萬萬普通人一樣。

    原本,米立克還以爲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誰知道就在最近兩天,他的直覺總是在頻頻的提醒他,自己平靜的生活馬上就要過到頭了,危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事實證明,米立克的直覺是非常準的,因爲從昨天開始,他察覺到了自己被人跟蹤了,而且跟蹤者似乎沒有刻意的隱藏,說對方是跟蹤者,還不如說他們是在光明正大的監視自己。

    昨天晚上,再加上今天一上午,米立克都在做着思想鬥爭,他在考慮自己要不要給同事發出警告,但作爲一名經驗吩咐的情報工作者,他更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對方既然已經開始光明正大的監視他了,那就說明對他周圍的布控工作已經全都做到位了,他對同事的警告不僅不會起到什麼效果,相反,還可能會將同事暴露。

    米立克也想到了自殺,他的手上還留有當初接受任務時,上面的人發給他的氰化鉀,那東西只要沾上一點點,很快就能變成一具屍體。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死亡要比落到對手的手裏幸運得多,畢竟死了就不用受酷刑的折磨了。

    但在內心最深處,米立克又有點不甘心,或者說,他還有點僥倖心理。

    他是波蘭政府安排到聯盟來的間諜,而現如今,波蘭已經沒了,已經變成了一個歷史名詞,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知道的那些所謂祕密,還有保留的必要嗎?如果說沒有了保留的必要,那麼自己如果將一切都說出來,那些聯盟的反諜報人員,或許會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呢,只要能活着,誰有願意死呢?

    帶着這種複雜的心情,米立克決定在今天離開列寧格勒,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那麼他就能順利的離開這裏,他準備先去烏克蘭,然後從烏克蘭離境,前往土耳其。

    腦子裏這麼胡思亂想着,米立克腳下也在無意識的向前走。就在眼看着走到涅瓦大街入口處的時候,那種該死的直覺又來了,這一次,那種令人窒息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米立克將夾着公文包的胳膊緊了緊,腳下的步速不變,同時,擡頭朝前方看去。

    就在他前方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涅瓦大街的十字路口處,兩名穿着襯衣,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正朝他迎過來,這兩個年輕人明顯經驗不夠豐富,他們臉上的表情太嚴肅、太刻板了,而且四雙眼睛都齊齊盯着米立克,似乎是在關注着他的每一個動作。

    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米立克放鬆了夾着公文包的胳膊,在他的包裏,就放着用來解決自己的氰化鉀,不過就在這一刻,他放棄了弄死自己的打算,選擇了與抓捕自己的人合作。

    米立克想得很明白,聯盟的反間諜部門既然只安排了這種缺少經驗的年輕人來抓自己,那就說明他們並不是太過看重自己,或許,自己只是被別人出賣了的小雜魚罷了,因而,與蘇聯人合作,應該不至於要了自己的性命。

    米立克的直覺非常準,他看到的兩個年輕人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他們一左一右的將米立克夾在中間,其中一個奪走了他的公文包,另一個則抓住他的胳膊,沉聲說道:“米立克?法比安斯基先生,請你保持安靜,現在,你需要和我們好好談談。”

    米立克沒有掙扎,在這一刻,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在進入八月份的第二個週末裏,從羅馬尼亞方向快速推進的蘇聯紅軍,順利奪取了普羅耶什蒂油田,截斷了德軍最重要的一處油料來源。

    同一天,羅馬尼亞國王給安東內斯庫下達了一條命令,要求他到皇宮去彙報前線的戰況,儘管在與柏林的通話中,希特勒警告了安東內斯庫,提醒他不要到皇宮裏去,但對鐵衛軍信心十足的安東內斯庫還是去了,結果就是他遭到了國王和反對者的軟禁,隨後,羅馬尼亞對德宣戰。

    也是在這一天,白俄羅斯第1、第2兩個方面軍,在維斯瓦河一線,向德軍發動了進攻,其作戰意圖是計劃將盤踞在華沙東北部的德軍擊退,打通前往華沙的側翼通道。

    但這一場突擊作戰失敗了,蘇軍的作戰意圖未能實現,而此時華沙城內的波蘭國家軍,已經持續戰鬥了將近半個月。

    還是在這一天,蘇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做出人事調整,在經過中央執行委員會的批准之後,維克托接受了反間諜局、意識形態保衛局的工作,而對內情報局的工作,則需要與艾廷戈做進一步的交接。

    與此同時,按照執行委員會的命令,原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第一副主席菲京、副主席艾廷戈,將分別調往莫斯科軍區與卡累利阿共和國方面工作,正式的調令將會在工作交接任務完成之後下達。

    就在維克托接管反間諜局工作的同一天,列寧格勒反間諜局採取行動,一舉破獲了一個在列寧格勒長期潛伏的,涉及人員多達四十人的波蘭諜報網,爲此,莫洛托夫同志還向正好在莫斯科求援的波蘭流亡政府代表團提出了抗議,認爲這是波蘭人對蘇聯赤裸裸的敵視行爲。

    ……………………………

    特維爾州,扎維多沃,軍官狩獵協會。

    維克托一隻手裏拿着一支雙管的獵槍,另一隻手扶着裂痕斑斑的白樺樹樹幹,微微有些氣喘的眺望着前方茂密的林地。就在他視線可及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五六十米的距離,一頭尖嘴的狐狸正扭着頭,目光警惕的看着他,同時做出一副隨時準備逃走的架勢。

    知道這隻狐狸已經逃出生天了,維克托也懶得再追上去做進一步的嘗試,他狠狠的吐了口氣,手扶着樹幹側了側身,就勢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去。

    “怎麼不追啦?”穿着一件灰色小馬甲,頭戴鴨舌帽的瓦里安從後面追上來,他將維克托手中的獵槍接過來,看了一眼狐狸逃走的方向,好奇的問道。

    “累了,”維克托當然不會說自己的槍法太糙,這麼遠不可能打的中,只是擺擺手,說道。

    扎維多沃儘管不在莫斯科州的範圍內,但是這裏距離莫斯科卻是很近,直線距離不過一百五十公里,屬於莫斯科附近數一數二的度假勝地了。

    在扎維多沃,最有名的就是叢林狩獵,當年的列寧同志就很喜歡來這裏打獵,當然,現在這裏還沒有正式開發出來,只是一些軍隊的將領喜歡來這裏休假。

    今天是週末,維克托也是利用週末的時間,專門來這裏休息兩天,說來可憐,作爲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他已經很久沒有休過假了。

    當然,他這次來扎維多沃,也不僅僅是爲了玩的,因爲他來這裏還有一項工作,那就是在這附近挑選一個專門用來訓練特種部隊的地方,將來,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將會在這裏成立一個專門的訓練基地,這項工作已經得到了執行委員會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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