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兩年裏,對內情報局掌握的情報中,有一部分與他相關的內容,根據這些內容,我們暫時圈定了他的藏身地,或許是在外喀爾巴阡州一個名爲韃靼的村子裏。”維克托將自己早先整理出來的內容闡述出來,當然,在信息的來源上,他扯了個謊,類似這樣的謊言,他也不擔心會被斯大林同志戳破。

    “你說的這個伊萬?迪楚克,與這次的事情有關聯嗎?”斯大林同志皺眉問道。

    “我想關聯應該是有的,但或許沒有多麼密切,”維克托解釋道。

    “那麼,抓捕這個人,對抓捕卡爾片科有幫助嗎?”斯大林同志又問道。

    看得出來,現在斯大林同志最爲關注的,還是拉瓦羅斯卡亞案件的製造製造者,也就是德米特羅?卡爾片科的情況,也是,要想降低國際上對這一事件的關注,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德米特羅?卡爾片科揪出來,公開審判,並給他一個應有的下場。

    而且,抓捕德米特羅?卡爾片科的時間不能耽擱的太久,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傢伙抓捕歸案,才能證明聯盟對西烏克蘭地區的控制力並不值得懷疑。

    “對卡爾片科的抓捕,我們也有了一個方案,”維克托略一沉吟,說道。

    “哦?”斯大林同志看着他,明顯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經過對過往一系列情報的分析,我們確定了卡爾片科可能的藏身地點,”維克托接着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活動地域,應該是在沃倫州的沙茨克一帶,我們計劃將下一步的重點調查方向,確定在這一區域內。”

    “沙茨克?”斯大林同志蹙了蹙眉,扭頭看向右手邊的牆壁,那裏是懸掛地圖的地方,不過很遺憾,今天那面牆壁是空的,並沒有地圖懸掛在那裏。

    “你們是怎麼確定這個範圍的?”重新扭過頭來,斯大林同志看着維克托問道,“有什麼依據嗎?”

    維克托看着自己的記錄簿,整理了一下語言,這纔將自己採用的交叉指向法,已經這種方法的依據闡述了一遍。

    斯大林同志顯然對他所說的這個方法很感興趣,他在維克托闡述的過程中,時不時的提出一些問題,或許是感覺維克托講述的不夠詳細生動,在他的闡述結束之後,斯大林同志又站起身,回到他的辦公桌旁邊,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片刻後,波斯克列貝舍夫同志送了一份地圖過來,斯大林同志讓他將地圖懸掛到牆壁上,這纔要求維克托替他現場演示一番。

    波斯克列貝舍夫同志送來的地圖,就是西烏克蘭地區的地圖,這份地圖的比例尺要稍小一些,因此,地圖本身就顯得大了一點。

    維克托將自己的記錄簿交給梅爾庫洛夫,讓他替自己念着卡爾片科過去兩年活動的地域,而他自己則用一支鉛筆在地圖上勾畫着。

    隨着地點一個個增多,地圖上的線條也越來越多,最終這些線條在地圖上圈出一塊近乎圓形的空白區域,而這個空白區域的核心位置,恰好就是沙茨克。

    “斯大林同志,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卡爾片科所指揮的部隊,始終維持在近兩千人左右的規模,”在將這些線條都勾勒完畢之後,維克托才用手指鉛筆指着那片區域,說道,“而這麼大規模的一支部隊,要想長期維持下去,是需要有一個穩定的後勤根據地的,否則的話,他們的後勤補給就會出現問題,至少,一支純粹的游擊隊,是沒有辦法維持這麼大規模的。”

    聽着維克托的講解,斯大林同志叼着菸斗點了點頭,他並不是軍事盲,相反,還是個頗有經驗的軍事家,因此,維克托所說的這些,他是非常清楚的。

    “既然卡爾片科的隊伍有一個固定的根據地,那麼他們的襲擊目標,就必須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處在他們的活動半徑範圍內,”維克托接着說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卡爾片科的叛軍部隊,並沒有機械化部隊所具備的機動性,他們甚至連戰馬都沒有配備,因此,他們的活動半徑是很有限的,其可以襲擊的目標,也是比較有限的。”

    斯大林同志再次點頭,這一點也不難理解,對於任何一支有根據地的隊伍來說,他們都不可能脫離根據地太久,尤其是在西烏克蘭地區,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民警、邊防軍,時不時就會對各自的管理區域展開調查,任何地方缺少了數百上千人,並且長時間不返回的話,總會露出馬腳的。

    基於此,這一夥匪徒也不可能離開根據地太久,其活動範圍直接受到了機動能力的限制。

    “所以,考慮到這些因素,我認爲卡爾片科部匪徒,他們在過去兩年,尤其是近一年來的活動範圍,都應該是圍繞着他們的根據地展開的,”維克托用鉛筆在地圖上敲了敲,說道,“根據兩點間線段最短的理論,這些交叉點所圈限出來的地區,就是到所有被襲擊地點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斯大林同志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打斷維克托的話,說道,“這種方法非常好,毫無疑問,它是科學的,也應該是最貼近事實的。”

    這番話說完,他又將菸斗叼進嘴裏,啪啪的拍了兩下手,笑道:“這是個天才的思路,我想,它不僅僅能夠應用在對卡爾片科的抓捕上,也應該能夠應用在具體的刑偵工作中。”

    “是的,斯大林同志,”維克托笑着點點頭,說道,“我將這種方法定名爲交叉指向法,它是一種專門用來縮小刑偵排查範圍的推導方式,的確是可以在刑偵領域內廣泛應用的。”

    “這是你設想出來的方法嗎?”斯大林同志用讚許的眼光看着維克托,問道。

    “是的,”維克托倒是不介意將這個功勞扣在自己的頭上,“昨晚在觀察地圖的時候,不經意間想到的。”

    “非常好,這樣的工作態度非常好,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同志,”斯大林同志笑道,“我們在工作的過程中,不應該被眼前的困難和毫無頭緒的迷茫壓倒,而是應該盡最大可能的發揮主觀能動性,尋找規律,探討方法,最終將問題解決掉……”

    他這麼說着,還扭頭看向一旁的梅爾庫洛夫,嘴裏則是意有所指的說道:“在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同志的身上,我看到了這個優點,呵呵,僅僅憑藉這一點,維克托,我相信你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主席的職務上,是做的非常稱職的。”

    “謝謝斯大林同志,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工作,”這還是維克托第一次當面接受斯大林同志如此高的評價,他有些尷尬的說道。

    “是啊,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工作,但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有多少同志能夠做好自己應該做的那份工作,”斯大林同志重新坐回到他的沙發上。

    說到這裏,他將目光轉向表情同樣尷尬的梅爾庫洛夫,接着說道:“梅爾庫洛夫同志,雖然你現在只是代理着內務人民委員的職務,但即便只是代理,你也應該做的儘可能稱職一些。”

    “是,斯大林同志,”梅爾庫洛夫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今天只有他和維克托兩個人來面見斯大林同志,在這種局面下,維克托表現的越好,他的境況就越糟糕。

    “你要記住,國防人民委員部並沒有給你們太多時間,”斯大林同志繼續盯着他,說道,“儘管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是負責情報工作的,他們需要爲你們的清剿行動提供情報信息,但這並不意味着你們可以等在那裏,什麼都不做了。至少,在追捕卡爾片科匪幫的問題上,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已經給你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在這個基礎上,你們應該拿出一份成績來,難道不是嗎?”

    “是的,斯大林同志,”梅爾庫洛夫趕緊說道,他可以記不住別的,但至少剛纔維克托的分析結果他是必須要記住的,卡爾片科很可能潛伏在沙茨克,伊萬?迪楚克很可能潛伏在外喀爾巴仟。

    且不管維克托的分析是否準確,稍後梅爾庫洛夫也必須安排足夠的人手,對這兩個地方展開嚴密的偵查——在搜索情報方面,內務人民委員部的確比不上對內情報局,但若是提到刑事偵查,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能力絕對是最強的。

    現在,維克托已經將重點關注的區域劃出來了,梅爾庫洛夫不認爲自己的人還會一無所得。

    在地圖旁邊,維克托抿了抿嘴脣,他能想到梅爾庫洛夫此刻的想法,這傢伙現在只是代理的內務人民委員部,他當然希望能夠將“代理”這個頭銜去掉,而眼下顯然就是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不過,維克托也並不介意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人來搶功,主要是這份功勞他們也搶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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