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1069 阿戴東來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

    細密的小雨中,由十餘輛黑色伏爾加轎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機場的4號跑道,並在一輛引導車的引領下,停在了跑道盡頭處的草坪外圍。

    此時,在跑道的邊緣,專門負責迎接重要外賓的禮賓隊,已經在雨中排好了隊列,軍樂隊嚴陣以待,隨時都可以將熱情的樂曲演奏出來。

    在車隊前數的第三輛車內,翹着二郎腿的維克托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又低頭看了看車外的情況,隨後,便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中的報紙上——這是一份影印的《費加羅報》,當然,報紙的內容已經被翻譯成了俄語,否則的話,維克托也看不懂。

    這份報紙已經是一週前的了,其頭版頭條的內容,涉及到了阿爾及利亞所爆發的一場震驚世界的大規模騷亂。這場騷亂在阿爾及利亞的東北部地區爆發,並迅速蔓延,一個名叫齊洛特·優素福的人領導了這場騷亂,在他的號召下,成百上乾的阿爾及利亞民族主義者揭竿而起,在多達二十五個城鎮發起暴動,他們襲擊了警察局、法軍指揮部、市政廳等要地,並對白人的聚居區發起襲擊。

    在短短兩天的騷亂中,大批的法國人被殺死,這個一直以來被法國統治着的北非國家,終於在民族主義情緒的刺激下,再次爆發了針對法國人以及法國政府的武裝暴動。

    實際上,在過去幾年中,阿爾及利亞的局勢一直都很緊張,聯盟的情報機構在那裏活動的非常頻繁,不管是曾經的阿爾及利亞人民黨,還是發動以及領導此次騷亂的“團結與行動革命委員會”,他們的背後都有着來自莫斯科的大力支持。

    當然,作爲這場風暴的核心,法國人也早就對此有了準備,因此,在騷亂髮生之後,大批的法軍迅速從摩洛哥進入阿爾及利亞境內,對東北部地區的叛亂展開了血腥的鎮壓。

    怎麼說呢,的確是一場血腥的鎮壓,在法軍平叛的過程中,阿爾及利亞東北部地區有數十個村鎮被徹底摧毀,被激怒的法國人顯然是帶了泄憤的目的,他們要懲罰的不僅僅是參與暴動的叛亂者,也包括了保持中立立場,甚至是不持任何立場的普通人。

    濃濃的血腥味激怒了整個阿爾及利亞,在極短的時間內,持左翼立場的“爭取民主自由勝利黨”,偏向保守的“擁護阿爾及利亞宣言民主聯盟”,以及帶着濃郁宗教色彩,將建立伊斯蘭國家視作自身任務的“伊斯蘭教賢哲會”,全都聚攏到了“團結與行動革命委員會”的周圍,一個影響力遍佈阿爾及利亞各地、各階層的民族解放陣線成立了。

    更要命的是,這裏的血腥味還引來了盤旋在北非周圍的巨鱷們。在東北部地區的一系列慘案發生之後,阿爾及利亞民族解放陣線迅速在全國範圍內建立起了六個大戰區,其所領導的民族解放軍規模迅速膨脹,而這支軍隊所持有的武器,有一部分是由蘇聯提供的,也有一部分卻是由美國人提供的。

    阿爾及利亞局勢的迅速惡化,直接影響到了巴黎的政治局勢,經濟陷入困境;深受越南戰事、阿爾及利亞暴動困擾;前不久還剛剛遭遇了蘇伊士運河慘敗的法蘭西第四共和國,終於撐不住了,面對來自全國範圍內的反對呼聲,自戰後一直掌握大權的國民會議,不得不向戴高樂所領導的黨團做出讓步,他們一方面授予戴高樂法軍總司令的職務,另一方面給予了這位強人爲期六個月的特權,在這六個月的期限內,他可以主導法國的憲法改革。

    得到國民會議授權的戴高樂,迅速拋掉了之前扭扭捏捏的姿態,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接任了法國臨時總理的職務,並且做出的第一個外事決定,就是對莫斯科進行爲期三天的友好訪問,與此同時,他不顧來自華盛頓和倫敦的反對,拋卻歐洲大國的矜持,公開向北平喊話,宣稱巴黎願意承認中國大陸的合法地位,並在儘可能短的期限內,與北平方面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

    與北平方面建立外交關係,就意味着要同南中國的某個地方斷絕外交關係,而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其實是對華盛頓意志的背叛,但就當前的局勢來講,戴高樂走的這一步棋,卻是恰到好處的搶在了美國人的前面,他使得法國成爲了西歐各國中,第一個正式要求與北平締結外交關係的國家。

    不要小看戴高樂所做出的這一項決策,他這一個看似簡單的決定,其實是在聯盟東進的局面下,搶奪歐洲話語權的最佳選擇。

    最近一段時間,華盛頓同北平方面你來我往的交互,全世界都看在眼裏,法國人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被此前被告的焦頭爛額的法國政府,顧不上考慮這些問題罷了。而剛剛獲得國民會議授權的戴高樂,卻是將目光遠離了阿爾及利亞和越南,直接瞄準了東方,瞄準了因聯盟東進而在歐洲留出來的地緣政治空間。

    戴高樂對莫斯科的訪問,既是向蘇聯方面做出的表態,也是在向西歐各國做出的表態,他在向全世界宣佈,巴黎支持莫斯科的東進政策,只有莫斯科保持東進的態勢不變,那麼法國就願意與蘇聯建立友好的外交關係,並以此來促進歐洲大陸的長久和平。

    而公開宣佈希望與北平建交的立場,同樣也是向莫斯科做出的一種表態,其引申義就是在告訴北平和莫斯科,只要蘇聯執行東進政策,那麼法國就不會再介入蘇美之間的爭霸——你們愛怎麼打怎麼打,我們就是秉持中立的立場,兩不相幫。

    戴高樂做出這樣的表態,也不怕華盛頓的報復,作爲法國當前的領導人,他原本就對美國人沒有什麼好感,而且在國策上,他也屬於是強硬派的那一類,極力主張恢復法蘭西的榮耀,重建法蘭西在歐洲大陸的霸主地位。基於這種政治理念,他又怎麼甘心在對外政策上,始終受到華盛頓的制約?再者,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與北平建交,最多不過是先華盛頓一步罷了,難道美國人就只允許他們自己同北平建交,而不允許別人走這一步棋嗎?

    而不管出訪莫斯科,還是搶先一步與北平建交,都是戴高樂爲恢復法國在歐洲大陸地位而做出的抉擇,當蘇聯執行東進政策之後,西歐各國所面臨的,來自蘇聯的軍事威脅,將會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直線下降,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外部威脅的遠去,西歐各國內部基於地緣政治利益而產生的分歧,必然會逐步放大,在這個時候,積極推動聯盟東進,並率先與北平建立外交關係的法國,自然就有了尋求“老大哥”地位的資本。

    西歐有哪個國家可以在整體實力上與法國相提並論?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德國,一個是英國。德國在二戰中遭受重創,這兩年雖然恢復了不少,但西歐各國對它的警惕心還沒有放鬆,之前,若不是美國人的堅持,聯邦德國也不可能獲得進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機會。而等到蘇聯東進,西歐各國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將華盛頓的影響力從歐洲大陸排擠出去,順帶着的,聯邦德國也必然要受到限制。

    至於英國,說真的,大部分西歐國家並不認爲這個國家與他們是同類,另外,英國是根攪屎棍的現實,在西歐各國中也是公認的,倫敦緊追在華盛頓的屁股後面,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因此,當聯盟東進之後,英國人必然也受到西歐各國的排斥。

    在這種情況下,法蘭西重塑西歐地區性大國的地位,顯然不是什麼難事,而這也是戴高樂第一步所要追求的。

    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上,將影印版的報紙重新翻了一遍的維克托,終於將視線從報紙上收了回來,他看了一眼車子前方,又擡手捏了捏鼻樑,這才伸手推開車門。

    面對戴高樂的訪問要求,莫斯科非常高興地接受了,對於戴高樂來說,他的莫斯科之行也好,北平之行也罷,都是打破堅冰的一場勇氣之旅,也可以說是世紀之旅,其對法國外交的意義非常重大。同樣的道理,迎接戴高樂的到來,與法國建立起密切的外交關係,對聯盟來說同樣也是意義重大的。

    在之前中央主席團的會議上,與會的全體委員都認爲,如果蘇法之間的關係能夠得到重大突破,那麼接下來,包括丹麥、比利時甚至是聯邦德國在內的一系列西歐國家,可能都會走上與法國人相同的道路,至少在一定時期內,聯盟在西部的地緣政治環境,將會發生重大的變化,這絕對有利於聯盟集中精力向東部發展。

    也正因爲如此,對於戴高樂的此次莫斯科之行,聯盟給予了超規格的接待。

    【作者題外話】:推薦自己的新書《重生之惡徒》,已經三十多萬字了,可以追了。另外,今天被審覈的一章真沒啥犯忌諱的地方,就一個“8.........1.........9“,也不知道爲啥就是審起來了,而且連個站短通知都沒有,估計是網站編輯們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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