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淳有些疑惑,其實她不是非得向褚清清正面什麼,只是她從前也沒什麼玩得好的朋友,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算是朋友的褚清清,她實在是不想錯過。
至於褚清清喜歡秦顧的事情......她相當於自動迴避了,不願意多想。
最終她還是截圖病歷資料,然後趕緊發過去給褚清清:“你看吧,真的是邱銘丞,在這種事情上我不會騙你。”
但褚清清的目的根本不是邱銘丞不邱銘丞,她趕緊把病歷轉過去給able,隨意和沈淳聊上幾句,在沒有確切的結果之前她太懂不能給人希望了。
如果一開始就不存在希望,自然也不會太絕望。可如果有了希望,再忽然破滅,那纔是最可怕的。
沈淳正疑惑着,忽然門開了,秦顧帶着一身寒氣走進來。
她下意識關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今天怎麼這麼早?”
秦顧注意到她的反應,眉宇間閃過一抹陰翳:“那老婆在和誰聊天?都聊到不想我回來了。”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沈淳想了半天,決定還是老老實實說是褚清清,就算秦顧真的去問也不怕被問出來什麼:“你想太多了,我在和褚清清聊天呢,你忽然進來嚇到我而已。”
說着赤着腳下牀,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看看你身上一股子寒氣,去洗洗熱水澡吧。”
秦顧雖然失憶,但也不是個傻子。褚清清對他的態度分明在意,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沈淳不可能看不出來,既然兩個人是情敵又怎麼會大半夜聊天。
他疑心暗起,但嘴上不提了,垂着眼深深凝視着面上幾分心虛的愛人,才發覺她赤着腳,下意識就將她抱回牀上:“你本來就體寒,中醫說涼從腳上起,以後別光腳下地,冷。”
說着幫她把鞋套上,懲罰似的捏了一下。
想想沈淳愛他的態度不是作假,或許真的有些自己的祕密也無傷大雅,只要人還在,心也還在,一切都可以不去深究。
想通以後秦顧舒服多了,起身去浴室洗澡,生怕寒氣過度到沈淳身上,叫她染病,心疼的還是自己。
“你慢點。”沈淳無法自拔地陷入他的溫柔,打開牀頭手機的鎖屏,跳出來就是病歷資料,明晃晃的四個大字“胃癌晚期”。
悸動的心臟忽然一冷。
......
“在給誰發信息?”褚燃突然出聲打斷了褚清清的思緒,褚清清不滿地擡頭,發現車停了,環顧四周原來已經到家了。
她腦子裏裝着事兒,忘了說什麼轉頭就要下車,又反應過來頓住衝褚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今天謝謝你。”
褚燃面色不變,眼中情緒像深不見底的湖水:“如果你是謝謝我幫你找到了治療沈淳胃癌的able醫生,那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我今天唯一的疏漏。”.七
而褚燃很快打消了褚清清的疑慮:“你不是要嫁給秦顧嗎,清清。”
此話一出,褚清清先愣住了。
她想起來自己從前確實很喜歡秦顧,覺得他是皎皎天上月,也是不可言說的少女心事,懷着滿腔心動換來一次次敷衍和隨意的客套。如果說沒有一點不甘心,那一定是假話。
可現在褚清清現在又想起來當初和沈淳最後一次見面時沈淳的樣子,沈淳說的話,還有秦顧對沈淳的態度。她忽然不明白了,自己究竟真的喜歡秦顧的什麼。
模樣?氣質?家世?
真的非他不可嗎?褚清清開始質問自己。就算換一個人,擁有秦顧的一切,在自己少女情懷的時候出現,被周圍人打趣說他們兩個人金童玉女,自己不也一樣會愛上嗎?
又或者說,自己現在追求秦顧的原因,究竟是因爲愛秦顧,還是不甘心呢?
沈淳不一樣的。因爲沈淳愛的就是秦顧本身,就算他一無所有窮困潦倒,萬事不如意,可只要是秦顧,沈淳就願意。
“我......”褚清清就此卡殼,“我不知道。”
褚燃似乎並不意外,他欲言又止褚清清無措的模樣許久,好像也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嘴角掛起如常肆意溺愛的笑意:“清清,只要你想清楚就好。”
“什麼?”褚清清不解。
“只要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嫁給秦顧就好。”
褚燃再說了一遍,隨後轉過頭凝視前方:“不喜歡,那就不強求自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那話說得太認真嚴肅,那人表情又實在是叫人看不透,以至於褚清清下了車都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不過這個意思她很快就懂了。
當她站在父親面前,看着這個曾經最疼愛自己的人長了好多白髮,面容是數不盡的憂愁,還沒說話就吐出一聲嘆息。
褚父將一份資料遞給褚清清。
褚家地位不保了。
這話聽着實在是可笑,褚家是一個百年家族,從古至今都是大家族。與其他家族不同的是,褚家根基很深,但一直在啃老本。
因爲褚家做的是房地產生意,這生意前兩年是最好做的,隨着現在競爭越來越大,新人越來越能佔據市場,褚家這種老家族就很容易被淘汰。
而他們作爲四大家族裏歷史最悠久的一支,如果倒下,那麼最後無非是被其他三大家族吞併,從古至今這麼多世世代代的仇人尋上門來,後果不堪設想。
“爸爸,你直說吧。”褚清清用力閉眼,“只要能救褚家,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褚父看着長大懂事的女兒,眼中閃過虧欠,但話必須說出口,他道:“嫁給秦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