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顧早出晚歸，秦夢找不到人玩，總覺得是高助理把自己的寶貝哥哥拐走了，就想着去找他理論，沒成想誤打誤撞救了他一命。
不過都是往事了，秦夢把頭髮紮成馬尾辮，直奔高助理辦公室去。
“小高，忙呢？”她推開門直呼高助理，半個身子掛在他門邊，笑嘻嘻跟他打了個招呼。
那出言不遜的姿態嚇得門口暗戳戳等着看好戲的人瞬間收回眼神，噠噠噠一路小跑回工位了。
高助理平日波瀾不驚的眼中劃過一絲奇異的光，但面上不動聲色，翻過一頁資料：“五爺在十八樓大會議室開會。”
“我又不是找他來的。”
秦夢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偷偷看他幾眼，發覺那人當真沒什麼動作，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我是來找你的，高助，我想你幫我個忙，雖然我真的以我們的交情你肯定會答應我，但還是得問問你的意見。”
“秦小姐，除五爺吩咐外，我不能擅自與任何人有私下交談。”高助理說着，示意她可以麻溜滾蛋了。
“不是，”秦夢瞪他，“你什麼意思啊，現在位高權重了拿着雞毛當令箭翻臉不認人是吧，咱倆好歹算個發小，你怎麼這樣。”
高助理眉毛都沒動一下，放下文件站起身，走到門邊輕鬆推開沉甸甸的隔音門，伸手示意秦夢道：“秦小姐請。”
秦夢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三步並做一步上前狠狠把門重新甩上：“高堯！你太過分了，咱倆怎麼個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你可不能見死不救我！”
高助理心道，倒是許久沒聽見自己的名字了，雖然那不過是個訓練營主人取的代號，除了辦個身份證其他沒什麼實際意義。
“秦夢，”高堯冷靜的分析，“如果你是來打聽沈女士有關內容，不必再問，我不會說，也不能說。”
秦夢眼看他鬆了語氣，趕緊把他拽回一旁的沙發上將其摁下去坐着，用一旁保溫的開水給他跑了杯茶：“別這麼嚴肅，我又不是叫你背叛我哥，來喝點茶，咱們慢慢說。”
“這——”高堯無奈被摁下，看着這杯茶剛準備開口就被秦夢打斷：“哎，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小心我找我哥罰你。”
他並不會怕任何刑罰，但......高堯單手握着那滾燙的杯子，皮肉雖有老繭，卻也抵不住高溫，瞬間通紅，他若無其事飲下：“謝謝小姐。”
秦夢滿意點點頭，又伸手作勢要幫他把茶杯放回去，高堯感受着舌頭上腫氣的水泡和喉嚨裏的刺痛，先一步將茶杯擱下：“小姐，你直說。”
“你......查到什麼啦？”她一向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有什麼說什麼是她一貫的處世規則，這會兒也是。
但很明顯這一套太直白，高堯瞬間站起身：“小姐，我說過，其他或許可行，唯獨這個不行。”
高堯垂着眼一言不發，看着茶杯裏漂浮不定的茶葉。
秦夢以爲自己說動他了，繼續勸：“你看，每個人都會愛上一個人，這個很正常，沒有人可以控制，不能怪我哥。但是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爲啊，你這個做賢臣的，就應該好好勸勸他。”
說着說着口渴了，她向來大大咧咧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伸手就要拿高堯喝過的杯子喝，高堯都沒來得及制止，沒成想那溫度燙得可怕，驚呼一聲杯子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高堯先把她領着去沖涼水，微微皺眉的樣子叫秦夢覺得熟悉也陌生。
“你......”她張張嘴，原本想感謝的話止在高堯淡淡的眼神裏，秦夢胡亂勾了個笑，手肘戳他一戳：“你真是，這麼燙的水一聲不吭喝什麼喝，沒被燙着吧！”
她也知道怎麼可能不被燙着，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時候，略微慌亂了些。高堯比她更快回神，他一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鬆開她的手遞上紙巾：“沒事。”
說完後退兩步看着擦手的秦夢，眼神沉甸甸的，許久，從喉間發出很輕的嘆息：“我告訴你了，你就會走嗎？”
秦夢疼得呲牙咧嘴：“廢話，不然誰稀罕陪着你——你答應告訴我了？”
“我只能告訴你大概，”高堯轉身退出衛生間，“沈淳在e國最頂尖的醫院有消費記錄，但只有和生產相關。”
秦夢認真思考，胡亂點點頭：“這麼快查出來，還挺厲害的嘛。”
“哎，你真沒事啊？”秦夢跟在他屁股後面沒話找話說：“你要是無聊，我可以陪你聊天的，你還記得小時候——”
他卻突然開口回答了秦夢很早提出的那句話：“小姐，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愛，我是，五爺或許也是。”
“還有，“他淡淡補充，“往後在外不要再與我交談，避免他人誤會，引火燒身。”
像高堯和秦顧這樣的人，除了掌握生死大權之外本不給予任何人希望，也抹殺了自己的希望。如此強大，而已。
秦夢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高堯已經打開門示意：“秦小姐，請。”
門關上了，而秦夢一臉懵。
什麼東西？嫌棄自己給他添麻煩？
她不懂，也懶得明白，拿出手機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發過去後邁着腿離開了。.七
......
“你都說了？”
地下室陰暗潮溼，秦顧坐在窗戶正下方，眼神陰翳又帶着嘲弄：“我以爲至少你不會背叛我，嗯？”
高堯渾身上下全是鞭痕，這不是秦顧乾的，是他們的規矩：“我不會背叛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