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閃忍不住感慨道:“現在才知道,還是王府裏安全,你看在那垛石,連朵花都有可能傷人性命。”
陳卿笑道:“好在我們還好好的,亮晶晶,你和蘭穎姑娘怎麼樣了?”
蘭穎二字就像是徐一閃的死穴,只要一提,他保準就會急。
張饅調侃道:“人家二人在垛石還時常書信,這可苦了人家阿玄。”
“阿玄?爲何是苦了阿玄?”
陳卿不由得好奇。
徐一閃立馬伸手去捂張饅的嘴,威脅道:“你個張饅你敢說?”
張饅卻不顧及這麼多,當即說道:“自那日徐胖子救了人家蘭穎妹子,便時常能收到人家的關心書信,可徐胖子文筆又不好,字還難看,給人回信的時候,每次都得勞煩人家阿玄,請教他遣詞造句,甚至寫的難看的字,還得讓阿玄去寫。”
徐一閃不由得氣道:“這個阿玄,怎麼這個都告訴你!”
張饅頗有些神氣道:“阿玄自然是和我無話不說,再說了,你以爲阿玄這個大男人也真的會些什麼信?還不都是我在背後做軍師。”
這話直接叫徐一閃發了狂,死死追着張饅跑,揚言道:“你別讓我抓住你!否則我讓你好看!”
突然,陳卿一陣頭暈,便雙手撐着頭,猛喘幾口氣。
嚇得張饅和徐一閃立馬休了戰,湊到陳卿身邊。
“陳卿!你怎麼了?”
休息了片刻,陳卿好了很多,隨即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剛醒過來,身上還有些毛病沒好。”
徐一閃鬆了口氣,恨聲道:“要說這獄守當真心狠手辣,你一介弱女子,他們竟也能狠下去手。”
張饅也隨聲附和,誰知陳卿卻忽然問起了別的。
“你們可知,王爺如何救出了我?”
兩人毫無防備,張饅也是心直口快:“王爺沒告訴你嗎?要說你在王爺心中分量也是極重,要不王爺也不可能用碎玉之證。”
徐一閃一把拉住他:“別說了!”
張饅一愣,後知後覺道:“怎麼?王爺沒和你說?”
徐一閃一掌拍在他的腦門上,氣道:“你怎麼這麼笨!王爺怎麼會說!”
見他二人神色,陳卿心中更是好奇。
“亮晶晶,你告訴我,這個碎玉之證是什麼?”
“這……”
見他猶豫,陳卿起身,“告訴我吧,王爺對我的情意,我不想被矇在鼓裏。”
迫於無奈,徐一閃只好將事情的前後都告訴了陳卿。
“就這樣,王爺摔碎了那塊翠玉,擔着溫家的罵名,求皇上放你出來,皇上一開始也是不許,可王爺一意孤行,最後皇上也是沒辦法,畢竟碎玉之後,哪怕王爺犯了多大的錯,皇上都會饒恕他,不過,也僅僅只有一次機會,王爺便給了你。”
足足半晌,陳卿都沒說出一句話,張饅忍不住道:“卿姐,你敢捨棄自己性命去救王爺,現在看來,我們王爺是擔得起的。”
徐一閃道:“破鏡難圓,碎玉難全,溫家歷來家訓,若是誰破了這玉,必爲溫家上下恥笑,也叫世人笑話,陳卿你可知,自從王爺用玉佩將你救出之後,這市井之中的風言風語,可就沒停過。”
徐一閃微微搖頭,定聲道:“陳卿,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王爺,到底有多珍視你。”
日頭越升越高,練武場的人突然多了起來,知道王爺和陳卿醒了,老楊和溫肅也連忙趕了過來。
陳卿立馬起身,卻被溫肅攔下:“坐坐坐,你身子弱,可得好好養養。”
陳卿有些不好意思,歉聲道:“老爺,原本想和王爺一塊去找您請安的,可是王爺現在還在和阿玄議事,沒想到您就來了。”
溫肅擺擺手:“都是一家人,說的哪的話,我可是記得,當時涼寒被皇上關押之時,我們這些溫家人竟都不比你有膽量,估計頗多便束縛住了手腳。”
他將手扶在陳卿的肩膀上:“陳卿,我們這些人,都不如你。”
這話叫陳卿臉頰微紅,“老爺謬讚了,也都怪我,明明是王爺和皇上的計謀,可我倒是愣頭愣腦地便去劫獄了。”
張饅插話道:“可別提那個皇上,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們王爺爲他盡心盡力地賣命,可他倒好,連說他幾句壞話都要嚴懲,你看把陳卿都打成什麼樣子了?當真是不近人情。”
老楊睨了張饅一眼,示意他住口:“不得口出狂言。”
張饅很是不服:“卿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並非皇上害的我。”
此話一出,衆人不由得一愣。
張饅當即出口:“不是皇上?!那能是誰?”
此時,恰好溫涼寒跟阿玄也趕到,溫涼寒躬身一禮道:“爹,兒臣醒了。”
一見王爺,陳卿忍不住往他腰間看去。
那塊翠綠色玉佩,竟是因爲自己而消失的。
溫肅起身,上下打量着他,不住點頭道:“好,醒了便好,你們都好好的,我們溫家才能好好的。”
經此一事,這對父子之間關係倒是大爲緩和,溫涼寒從來想過,溫肅竟能同意自己拿着玉佩去救陳卿,事關溫家顏面,可溫肅不僅沒說什麼,還支持自己,叫溫涼寒很是感動。
當然,受感動的不止溫涼寒,還有溫肅。
他也從沒想過,陳卿區區女子,竟能拋下一切,不惜以命去救溫涼寒,原本他對陳卿雖無意見,卻也只當是個尋常女子,只是較常人更機靈些,經過此事他才發現,原來這女子竟有這般魄力。
還有自己的兒子,都說溫家的人素來重情重義,可溫涼寒因他母親的死,自小生性涼薄,對兒女情長更是從不留心,誰曾想,真的在意了,竟是這般掏心掏肺,看的比命還要重要。
溫涼寒走到陳卿身旁坐下,自然伸過手攬住她的腰身,輕聲問道:“感覺如何?”
陳卿淺笑:“一些都好。”
溫涼寒拎起她的手,微微蹙眉:“這麼涼?卿卿,我們還是回去吧。”
老楊道:“是啊,別看是夏天了,可這大早晨還是帶些涼,陳卿這纔剛醒,還是早些回寢殿歇着吧,正好老爺也得喝藥了。”
溫涼寒頷首,隨即牽了陳卿給溫肅行禮道:“爹,您身體也不好,也早也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