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鬧的衆人當即閉上了口,目光熾熱地看向了朱椿。
在絕色佳人面前,所有人都暫時忘記了那點私仇,現在他們只想通過考驗,把那位秦淮名伎給請出來!
“我想起來了,這是出自《論語·爲政》!”
“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爲孝乎?’”
你娘咧!
選自論語?
這娘們才學如此淵博?
朱某人對此牙疼不已,他根本就沒有讀過這些聖賢文章,如何對的出來?
朱十三極其不耐煩地罵道:“別擱那兒‘子前子後’了,趕緊說這句話是啥意思啊?怎麼對啊?你快說啊!”
“對啊!誰他娘管什麼論語不論語,快說怎麼對!”
這琴聲還在繼續,意味着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啊!
朱椿急忙解釋道:“這詞意思是對父母和顏悅色,是最難的,多指對待父母要真心實意,不能只做表面文章!”
衆人聞言恍然大悟,但狐媚兒小白臉卻又突然插嘴道:“沒有這麼簡單,不要忘了潘大家的身份!”
潘大家的身份?
秦淮名伎!
色,難!
以色侍人,自然艱難!
這個上聯,不簡單啊!
難,是真的難!
衆人一時之間不由沉默了,知曉潘大家在場,誰也不願貿然開口,平白讓她看了笑話。
正當此時,一旁的金元德卻突然陰惻惻地開口道:“長孫殿下聰穎絕人,莫非此刻是在故意藏拙?”
衆人目光隨即望向朱雄英,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朱某人見狀欲哭無語,恨不得掐死金元德這個鱉孫兒!
他連論語都沒有讀過,怎麼對?拿命對?
但潘大家就在近前,爲了不墮自己的氣勢,朱某人也只能打腫了臉充胖子,淡淡開口道:“容易!”
“妙啊!就是‘容易’,對的妙啊!大侄兒你果真是妖孽神童,服了!”
被打斷的朱某人一臉懵逼地看向朱椿,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他孃的話還沒說完呢!
見衆人面露不解,朱椿急忙解釋道:“‘容易’,見於西漢《非有先生論》,意思是在君王面前指陳得失,不可輕易從事。”
“容易容易,借‘容’爲容貌之意,與‘色’恰成小類對,‘易’與‘難’則是形成反義,可謂對仗極爲工巧,堪稱千古奇對!”
“嘶……”
衆人聞言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驚駭地看向鎮定自若的朱雄英。
這位長孫殿下,也太妖孽了吧?
朱某人強壯鎮定,淡然一笑了之,實則內心慌如老狗。
我怎麼牛逼的嗎?
我怎麼不知道?
老子是想說“且容我再想想啊!”
他們剛纔聽見這句話沒有?
要不要主動告訴他們?
思索片刻,朱某人覺得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於是急忙開口道:“快寫了遞進去吧,還有兩道考驗呢!”
“對對對,趕緊寫,大侄兒你來寫!”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殿下可能不知道這規矩,應題之人不可由他人輔佐,否則即便答上了也是不做數的!”
小牛犢子急忙解釋道,擺好筆墨紙硯眼巴巴地望着他。
這臭娘們,規矩真多!
朱某人無奈提筆,氣急敗壞地寫下了兩個字,交給朱十三遞交了進去。
琴聲驟停,全場皆寂。
片刻之後,衆人分明聽見了“噗嗤”笑聲,宛如天籟一般動聽,惹得衆人不由心猿意馬了起來。
唯有朱雄英面色漲紅,恨不得衝進去將這潘大家暴打一頓。
因爲,他清楚,這臭娘們分明是在笑自己的字!
形如雞爪,狀如狗爬,歪歪扭扭,橫七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