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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謝星辰看過不少書。
張赫給他下的那一整個PAD的學習資料,真的是知識的海洋,他又有點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然而,書這種東西,該怎麼說呢……
道理讀過是讀過,和真正理解運用起來,永遠是兩回事。
今晚的事,他在樓下聽見兩人說話時,一開始絕對是炸了的——
尤其是聽到路池非口中的那個“過去”,聽到他的念念不忘。
張赫一直不肯說的一切,時至今日,他從路池非那裏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越聽越着急,越聽越心驚,越聽越不甘心。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時的事情跟他毫無關係。但正因如此,他才特別不甘心。
尤其,一切還都是誤會。
既然都是誤會,豈不是……就只是單純的錯過,路池非既然能讓他當年喜歡他,自然就有資格讓張赫對他念念不忘、對他餘情未了!
不,他接受不了。
那是他的人,是他唯一不可替代的存在。
醋到要瘋,真的要瘋。路池非有才華、有大長腿,路池非哪裏都符合他的喜好。
那他呢?他怎麼跟路池非比?
雖然一直很努力,但跟路池非比他算什麼?
真的就在崩潰的邊緣,妒忌到發瘋直接上去懟,甚至這段時間努力在練習的“收斂情緒”、“儒雅隨和”都瞬間破功。
可是,懟完了之後呢?
懟完,他明明戰勝了、被愛人緊擁着,還是覺得無比委屈、覺得必須再給路池非點顏色看看讓他徹底死心,所以乾脆任性地拉下張赫的領帶。
直到那一刻,謝星辰都還覺得自己做得特別好、理所當然。
因爲他是真的要氣死了,氣得胸口生疼。甚至有點埋怨張赫,他那麼喜歡他、心都掏出來了,還要怎麼樣?這個人怎麼還騙他!
一直說跟路池非不熟、還說影帝“不如鴨”。裝出不在乎的樣子藏着那麼大的事兒,爲什麼就不早點承認!
他逼迫張赫親他,張赫也乖乖親了他。
路池非幹看着。
他再度如願以償,得到了他想要的、揚眉吐氣。
一直如此。
好多好多次,一向如此……
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之前挑選專業時看過的幾本心理學書。書上說,有一部分人,難過時會去主動去尋求發泄、關心和安慰,生氣暴躁也好、撒嬌任性罷,但一定會明白地伸出手求愛人家人抱抱、求親親。
病就漸漸治好了。
他看那本書時甚至沒有發現,那種人說的不就是他這種人。
他一直一直都是不自覺地就這樣做的。
難過的時候、撐不住的時候,就直接暴躁、撒嬌,求個抱抱,求個溫暖,然後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書上也說,除了他這種還有一種人,哪怕有再想要的東西、哪怕被傷害了,哪怕下一秒就要死了,也絕不主動開口索取。
高傲的自尊心和羞恥感,讓他寧死也不輕易辯解、不會求饒。
但他們絕對不是要騙人,更不是不想被抱抱和安慰。
只是說不出口。
骨子裏太高傲了,真的沒臉承認。求抱抱?謝了不用,比起開口要,寧可一個人自己挨。
這種人的人生虧死了。努力裝瀟灑、從來不索取,面對擅長開口要安慰的嬌嬌怪,還只能無條件寵溺付出。
不知道暗地裏吃了多少苦。
不知道被多少人誤解傷害。
然後還騙自己說“不在乎”,騙得自己都信了,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大咧咧的瀟灑的身影。可事實上呢?
……
張赫有點憂鬱。
他並不知道他狗子緊緊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放,蹭來蹭去,像哭又像笑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是受刺激過度,腦子又掛掉了吧?
說實話,有那麼一點點的冤。
是,見路池非他不對,但他也努力補救了。當着路池非的面親都親了,這操作至少也該算及格,怎麼也不至於被記小黑本本吧?
何況,他都打算躺平獻身了……
雖然也不太清楚到底要怎麼獻。
很久以前,在張赫曾經的幻想中,他纔是霸道總裁、風情萬種。他的臺詞應該是“坐上來自己動。”
而現在卻被別人抱着腰,坐在別人身上。
被蹭得還ying了。
小內內太騷,根本包不住。唉,換上這沙雕玩意兒,也是他腦子犯抽。
然而,他一個老處男腰還不太好,地方又偏偏是浴室還不是牀,真刀真槍沒搞過,非常慌亂羞澀又不能表達出來,並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動。
真的是恥度破錶。
一個老處男第一次,怕是怎麼也好不了,還攤上一個,徒增笑柄。真的愁。
算了,至少先關個燈。
然而事實證明,關燈絕對是非常錯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