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還有一週的時間。”

    “……什麼啊,原來還有段時間啊。”

    “怎麼,你不想活了?”

    “哼!這不是你來了!我還以爲我今天就要死了呢!”

    “嗚哇——你怎麼還是這個臭脾氣啊臭老頭,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最後好好說話不行嗎?”

    “混小子!瞧瞧你說得是人話嗎!還好我們家悠仁沒跟你學得一樣!”

    “哦?在我面前就誇‘我們家悠仁’啦,你怎麼不當着悠仁的面誇?”

    “……”

    “哈,傲嬌老頭。”

    “你說誰傲嬌呢混蛋!”

    “說你呢臭脾氣老頭,反應這麼大——心虛了吧。”

    “我纔沒心虛!混小子你今天就是來氣我的是嗎!趕緊給我滾出去!”

    “嘖嘖嘖,瞧瞧你這臭脾氣,怪不得除了悠仁沒人來看你。”

    “哼!我願意!你管得着嗎你!”

    “……”

    “喂,老頭,你最後要和悠仁好好說話啊。”

    “囉嗦死了,快走快走,我要睡覺了。”

    “……切,我走了。”

    “……”

    “喂,臭小子。”

    “幹嘛?捨不得我走啊?”

    “哼,美死你!臉皮夠厚的……”

    “……要替我好好照顧悠仁啊……拜託了。”

    “……那還用說,他可是我弟弟。”

    ……

    醫院的太平間靜悄悄的,裏面冷氣開得很足,在頭頂無影燈白亮的光線照射下,房間裏空寂又陰冷,給人一種陰寒之感。

    卡特和虎杖悠仁站在一張蓋着白布的停屍牀前。白布之下,擺放的是虎杖倭助的遺體。

    虎杖悠仁盯着白布眼圈泛紅,吸了吸鼻子,努力地讓眼眶中的眼淚不流出來。

    “別忍了。”

    卡特沒有看他,擡臂攬上虎杖悠仁的肩,讓他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想哭就哭,”卡特揉了一把虎杖悠仁的粉毛,把他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就我們兩個,老哥的胸膛借你。”

    “嗚嗚嗚嗚嗚——艾爾哥——”

    虎杖悠仁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唰得就流了下來。

    卡特沒有說話,他輕輕拍着虎杖悠仁的腦袋,任由他將悲傷難過的情緒發泄出來。

    他垂眸看着躺在冰冷牀上的虎杖倭助。

    ——老爺子,好好休息吧。

    虎杖悠仁痛哭了一陣,悲傷的情緒逐漸穩定,抽泣了幾下擡手抹掉臉頰上的眼淚。見到卡特胸前的衣服沾上了他的淚水,他頓時感到尷尬。

    “……艾爾哥,抱歉……我……”

    卡特鬆開攬着虎杖悠仁的肩,低頭看了眼,不在意的說,“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哦。”

    虎杖悠仁情緒依舊低落,低着頭,眼眶和鼻尖還是紅紅的。

    “走吧,我們接爺爺回家。”

    “……好。”

    離開太平間,與外面看守的護工交接完畢,卡特隨意地問了虎杖悠仁一句。

    “對了悠仁,爺爺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虎杖悠仁身體一頓,“爺爺說,我很強大,有幫助他人的力量,還說……”他停頓了好久,尾音有了一絲哽咽,“還說要我在死的時候一定要被衆人包圍,不要像他一樣。”

    “他這樣說的啊。”

    虎杖悠仁苦笑了一下,“是啊。”

    “……喂,悠仁。”

    卡特靠着牆,情緒不顯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嗎?”

    虎杖悠仁聞言訝然地擡起了頭。

    “……算了吧,”他想了想,搖了搖頭,“爺爺之前也想告訴我,我拒絕了。”

    “現在想想,我那個時候可能已經意識到爺爺快不行了……就拒絕了他。”

    “有記憶以來都是爺爺和艾爾哥在我身邊,小的時候我曾有過一段時間很難過自己爲什麼沒有父母,可是現在……”

    虎杖悠仁淺粉色的眸子認真地看着卡特,“我有爺爺和艾爾哥兩個親人就夠了。”

    卡特的眸子微微睜大。

    “那個……艾爾哥,我不是在逃避哦,就是那個……”

    虎杖悠仁撓了撓後腦勺,糾結自己找不到用來描述自己感情的詞彙,“就是……就是我已經不在意有沒有父母了,艾爾哥現在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卡特:“……”

    默默盯着虎杖悠仁看。

    “噗——”

    他笑出了聲。

    “啊——!艾爾哥你怎麼可以笑我!”虎杖悠仁不滿道。

    “抱歉,抱歉,”卡特連連道歉,眼底沁着溫暖的笑意,“我就是覺得,我們的悠仁真可愛啊。”

    “哈——?”虎杖悠仁瞪圓了眼睛,懷疑地說,“我怎麼感覺你不是這個意思?”

    卡特眼睛一眯,聲音危險:“嗯?臭小子,膽兒大了啊,居然敢質疑你哥我了?”

    虎杖悠仁立即:“對不起,我錯了!”

    卡特:“嗯,這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卡特眼神微頓,突然直起了身。

    “悠仁,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裏等約翰。”

    虎杖悠仁點點頭:“知道了,你快去吧。”

    卡特轉身離開,走向前邊不遠的洗手間。

    關門上鎖,卡特站在洗手間單間裏,一部藍色手機憑空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點亮手機,一條短信映入卡特的眼底。

    [From查爾斯:教父,好久不見,我很想您。您在外面還好嗎?有遇到有趣的病例嗎?很抱歉打擾您,我要向您道歉,我把您託付給我由我保管的“懷孕石”弄丟了。雖然我已經找到了偷石頭的人,但是據他所說石頭已經被他送給了一個日本的Mafia。教父,我現在很擔心那個拿到石頭的日本Mafia,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上他……真得很抱歉,您知道有什麼辦法找到那個日本人嗎?]

    卡特:嗯?那塊破石頭有什麼好偷的?急着要小孩啊?

    卡特向意大利的喬魯諾回信。

    [From查爾斯:那個日本Mafia叫什麼名字]

    不超過一秒,喬魯諾的回覆就到了。

    [From查爾斯:中原中也。教父,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是日本橫濱那邊的Mafia吧。]

    卡特:“……”

    喲嚯。

    他的臉上登時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

    有意思了啊。

    [From查爾斯:我知道了。等我回來。]

    ——

    五條悟一個人打着電話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哎我和你說,沒想到艾伯特·卡特是虎杖悠仁的哥哥,驚天大瓜誒!你說說他是不是和上面那些人做交易了?我可不相信那些人會看他的面子取消死刑。”

    “對了,你查到上面取消死刑的原因了沒有?”

    “悟。”

    手機裏面夜蛾正道的聲音頓了幾頓,有些緊繃地說,“上面對你下達了命令。”

    五條悟的步伐霍然停下。

    “他們要你找機會殺死艾伯特·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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