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烽火戲道 >第 43 章 要向先生借枕頭
    詩云:

    四十年來公與侯,

    縱然是夢也風流。

    我今落魄邯鄲道,

    要向先生借枕頭。

    阿吉從懷中掏出一枚精心雕刻過的狼牙,說:“這就是我們賢王的信符。”說罷將其交給旁邊劉懷清的衛兵。那衛兵將狼牙信符交給劉懷清,劉懷清看了看,又將其交給旁邊的軍師。那軍師拿着狼牙信符仔細端詳了一陣,然後衝劉懷清輕輕點點頭。

    劉懷清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對阿吉說:“貴使請坐。此次我與蒙金的蒙鐵木可汗商量好了,前來助貴國賢王和利多拿下鳳鳴堡和甘元府,打開中原的門戶。不過事先說好,我只是協助而已,攻打鳳鳴堡的主力還得是你們匈突人。”

    阿吉眼珠轉了轉,“那是自然。劉將軍能率兵而來就已經是幫我匈突人的大忙了。攻打鳳鳴府和甘元府自然由我們匈突人衝鋒陷陣,劉將軍只需在旁邊協助就好。”

    “好,既然如此,你們賢王以後有什麼行動請提前告訴我劉某人一聲。”劉懷清說。

    阿吉低頭想了一會兒,說:“實話對將軍說,我奉我們賢王之命前來就是要告訴將軍我們的進攻時間和計劃。我們大帥決定三日後便開始行動。我們將兵分兩路,一路攻打甘元府,一路在甘元府外圍阻截鳳鳴堡的援兵;待拿下甘元府之後,再集中力量攻打鳳鳴堡。我們大帥希望劉將軍三日後出兵,同我匈突軍隊一同包圍甘元府。將軍不必參與攻城之戰,只需守住甘元府的東南角,防止其守軍突圍便可。”

    劉懷清想了想,說:“好,我接受你們和利多賢王的安排。不過,在攻打下甘元府之後,我軍要進駐甘元府。”

    “這個……我需要回去請示我們賢王。”阿吉不卑不亢地答到。

    劉懷清瞪着阿吉看了一會兒,最後也沒有爲難他,“好,我軍三日後朝甘元府出發。”

    阿吉施禮而退。劉懷清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饒有興趣地看完整個過程,禁不住說到:“很好,很好!”

    京師,順親王府。順親王一臉陰鷙地看着管家。管家剛剛向他報告了關於猜皇上賭局的調查情況。之前在順親王的授意下,管家動員大量的資源調查賭皇帝的設局之人,如今,此事有了結果。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從調查情況看,策劃賭局之人似乎就是尚書郭逸。

    “郭逸?此人設這賭局卻是爲何?難道是承親王授意不成?”順親王問管家。

    “王爺,我也對郭逸此人進行了調查,”管家說道,“想不到的是,郭逸似乎和惠親王關係緊密。”

    “惠親王?哈哈哈,好一個惠親王!我昨日還與他相見,真是想不到,好,好,好……他也終於按捺不住了嗎?從目前看惠親王可是沒有一點當上皇帝的勝算啊,他趟這趟渾水乾嘛?”在順親王眼中,惠親王根本沒有和自己比較的實力。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我們是否將郭逸請過來,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將他請過來?你能請他過來嗎?”順親王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問。

    管家說:“王爺放心,在下自有辦法。”

    順親王想了一會兒,說:“不,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樣,你去安排放口風給承親王,郭逸與賭局一事有關。這髒活累活還是讓我那寶貝弟弟去幹吧。”

    管家眼珠轉了轉,覺得很有道理,“在下明白,我這就去安排。”說完匆匆而去。

    順親王口裏默默唸着,惠親王啊惠親王,你想幹什麼啊?

    右相府,岑得川面色鐵青。他剛剛接到鳳鳴堡的兩份塘報:西北駐軍都統蔣紀忠身死,王世成等將領譁變;匈突大軍出動,目標直指鳳鳴府和甘元府。加上之前叛變的西竄的劉懷清,看來西北匈突局勢比蒙金邊境更加危險啊。好在那個道士陶錄及時揪出了預謀叛變的王世成和其手下的將領,控制住了西北駐軍,否則局勢更加不堪設想啊。

    這時,左相苟則延匆匆而來,剛進屋就說到:“岑大人,快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爲何如此急匆匆地找我前來?”

    岑得川不發一語,默默將桌子上的兩份塘報遞給苟則延。苟則延匆匆看過之後,大驚失色,嘴裏說到:“大事不好!匈突人和蒙金人怎麼勾結在一起做出這樣的事?一旦匈突人和蒙金人同時進犯我朝,我朝豈不危矣!”

    岑得川嘆了口氣,“我之前想調動禁軍趕往蒙金邊境支援,卻被李元恕按住,不肯出兵。如今形勢如此,苟大人可有辦法,解現在的燃眉之急?”

    “連你都命令不了李元恕,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只有召集羣臣商議此事,給李元恕施加壓力了。”苟則延說。

    “哎!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你我現在就召集羣臣到朝房商議此事吧!”岑得川無奈地說。

    惠親王府。尚書郭逸心有餘悸地說:“那兩位王爺真是不一般,他們已經追查到我了。現在恐怕他們也已知道惠親王您和設立賭局一事有關聯了。”

    惠親王淡淡地說:“無妨。我想現在他們還輕視於我,一時弄不清楚我想幹什麼。不過現在我們處境有些危險啊,我們得儘快到宮中皇太后那裏躲避躲避。”

    郭逸有些疑惑,“那兩位王爺不至於對您做什麼吧?”

    惠親王笑笑,“你還是太不瞭解我那兩位皇兄了。他們若知道我的意圖,加上我在朝又中沒有什麼勢力,他們一定會對我下手的。我之前已安排好了,等會兒我們便去宮中。”

    不久之後,惠親王府中出來一隊車馬,慢慢朝宮中而去。然而車子快到皇宮之時,駕車之人似乎看到前方有隱隱綽綽的人馬。於是惠親王的車了悠然轉了方向,朝西邊而去。守在皇宮那邊的人馬看形勢不對,按捺不住,從後面追上了惠親王的車子。惠親王車馬的隨從看到有人追來,叫車伕停下車子,朝追來的人不客氣地問:“你們是何人?你們可知這是誰的車輦?”

    圍攏上來的人馬中,一個頭領一樣的人對那隨從說:“我們主人有事想請教惠親王,還請惠親王和我們走一趟。”

    那隨從破口大罵:“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既然知道這是惠親王的車輦,還敢做出此大不敬的舉動,趕快滾開……”

    這隨從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刷一聲抽出身上的刀,其餘的人也紛紛持兵刃逼住惠親王隨車的護從。那人看着驚恐萬分的隨從,露出一絲獰笑,隨即一把將癱軟的隨從推到在地,用刀在其臉上一晃,隨即還刀入鞘。只見他緩步走到車輦旁,朗聲說到:“惠親王,我家主人有事請您一敘。請您屈尊跟隨在下前去,萬勿見怪!”

    說完之後,車輦中毫無動靜。那首領皺了皺眉,又朗聲說了一遍。過了半天,車輦中還是毫無動靜。那首領覺得不對勁,將車伕趕下車,猛地一下子拉開車門,只見寬大的車廂中的角落裏,縮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那首領顯然沒料到這種情況,大聲喝問:“你是何人?”

    那女子結結巴巴地說:“小人是惠親王府的奴婢,小人按管家的吩咐,出來置辦一些府中的日常物品……”

    那首領很不耐煩,手一舉,又過來幾個人,將那女子拉扯下來,在車廂中搜尋了一番,又將惠親王府的人逐一查看了一遍。一無所獲之後,那首領一聲令下,這夥攔截之人揚長而去,絲毫不在意旁邊的圍觀的人羣。只見那隨從和婢女仍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着這些人離去的身影,遠處有兩個人咋舌不已。打扮着嚴嚴實實的郭逸對同樣打扮的惠親王說:“王爺,果然不出您的所料!光頭化日,在這京城之內,他們就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動手!”惠親王神情冷峻,靜靜看完這一切,說:“好了,我們進宮去吧。今日之事,我惠親王記住了!”

    順親王在府中聽聞管家的報告,顯然也是有些出乎意料。那承親王果然替自己幹了髒活,派人直接去找惠親王,可結果卻撲了個空。“惠親王此舉是在試探我們嗎?這傢伙居然如此油滑。你去安排一下,將惠親王府控制起來,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報告。”

    管家有些爲難,“王爺,我們如此這番算是扯破了麪皮,若是惠親王鬧將起來怎麼辦?”

    順親王淡淡地說:“你看着辦。”

    管家沉吟一下,“小人明白,我這就去佈置。對了,王爺,左相和右相召集羣臣商議大事,我們是否還需要做些什麼?”

    順親王已經閉上了眼養神,聽到管家的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管家輕輕退出房間,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妙的感覺。

    下午時分,羣臣陸陸續續來到了朝房。苟則延和岑得川早已坐在朝房之中等候。等到人來得差不多了,岑得川看了一圈在場的衆人,剛想說話,突然由遠及近一陣柺杖之聲響起。接着,太師胡知立從門外顫巍巍地進來。苟則延和岑得川連忙起身,文武羣臣也紛紛躬身施禮。苟則延驚訝地問:“胡太師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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