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老馬的晚年生活 >61下 做總動員迎開展 帶病出差有驚喜
    見致遠昨日脫下的舊衣服在地上,桂英順手撿起來扔進房裏的髒衣簍,提起衣服繞牀一圈,發現衣衣兜裏有東西。打開一看,是超市辭退致遠的說明。桂英驀地緊張,趕緊塞進兜裏,將衣服仍在原地,擦擦汗,而後假裝無事地從衣櫃裏取出她出差所需的襪子。又到了週一,趁老頭送孩子上學的間隙,夫妻倆商量好悄默默收拾出差的箱子,致遠拿取日用品,桂英收拾衣服,沒想到收拾出了這檔子事兒。

    老馬提着早餐回來了,回到家見箱子立在他們屋門口,知桂英鐵定今天要出差。桂英的性子歷來剛硬,他懂得。

    “致遠你原先的工作不錯呀,實在不行……動動關係,該送禮送禮,該交際交際,把本職工作撿回來,當老師多好呀。”三人一塊喫早餐,老馬忽發自肺腑地和平建議。

    桂英一聽這個,閉眼仰頭,嘖一聲又嘆一聲,拍着桌子喊道:“讓不讓人喫飯啦!昨天你讓他辭工作他辭了,今天又讓他當老師,他是開學校的嗎?當老師那麼容易嗎?”

    滿嘴肉包子的老馬被這麼一吼差點嗆住,鼓足腮幫子連咳了好幾聲。平白家常的一句話,又成了導火索。致遠忙給老人端了一杯水,而後衝桂英抱怨:“爸隨口一說,你幹嘛呀!”

    “昨天才辭了工作,今天就說找工作,誰受得了呀!讓人緩一緩靜一靜不行嗎?”見老頭氣得滿臉通紅不停地咳嗽,桂英轉身先溜了。途中想起致遠被人辭退慌說自己辭職,心中五味雜陳。

    老馬剛纔那麼一嗆,差點將滿口的包子噴出來,捂着嘴連咳幾聲,包子大多嚥下去了,還有幾星幾點嗆進了鼻子裏。老頭離桌去衛生間擤鼻涕,待擤出了東西洗了一把臉,嘆了一口氣方纔出來。

    致遠收拾完桌子進屋了,一進屋悄悄關了門直奔桂英而去,坐在牀邊略略嚴肅又故作笑容道:“親愛的,跟你商量一下。以後爸不管說我什麼,你能不能平靜地聽着,聽完了別回嘴,自然會過去。你看剛纔爸明明是隨口一說,你反應這麼大,把他氣得那樣兒!”

    “你在他面前太軟弱了!”桂英抱胸生氣。

    “那……我在你面前強勢嗎?”致遠故作委屈地瞪着桂英。

    夫妻倆僵持數秒,桂英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都不氣,你氣啥呢!”致遠做着鬼臉逗妻子,不想她病剛好又着氣導致胃裏疼痛。

    “我正是氣你不氣!”桂英一嘆。

    “行啦,正事要緊,還出差不出差?還工作不工作?”致遠摟着桂英的肩膀安慰她。

    桂英歪頭咧了咧嘴,順氣了、完事了夫妻倆繼續收拾箱子。

    十點半,送快遞的電話打到了老馬手機上,原來是興盛寄來了兩蛇皮袋子的甜玉米和三小箱冬棗,致遠剛用拉桿小車將一百多斤的東西拉上來,興盛的電話也一齊來了。老馬一邊翻看寄來的東西,一邊聽電話。

    “裝玉米的袋子破了沒?”興盛問父親。

    “沒,好着呢。你寄得不少呀,這哪裏喫得完!”老馬蹲在地上一手剝開了一個玉米,看今年的顆粒是否飽滿。

    “今年玉米棒子的價錢一般般,我留了好些。包穀帶着苞葉,能放幾十天,讓娃娃們慢慢喫!哎對了,這兩天花生的價格又上去了,到四五塊了!”

    “哦哦,冬棗誰家的?哪兒弄得這麼多?”

    “興興送的,她家今年又種了好幾畝的冬棗。前段兒看她婆婆以後她說冬棗熟了拉些過來,給咱家裏人嚐嚐。冬棗昨天一來,我馬上往深圳寄。裏面還有三四斤曬乾的洋槐花,二嬸弄的。”

    “哦哦瞧見了!哎呦,英英家有喫的人,沒有做的人呀!誰會蒸洋槐花呀!”老馬搓着幹洋槐花發愁。

    “不愁,那能放。大,我哥最近給你打電話沒?我郵寄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沒人接!這兩天一直沒人接。”興盛撓着腮幫子納悶。

    “忙吧,哎……你哥把他工廠處理了,忙着收尾呢。”老馬眉目耷拉。

    “英英病好了沒?”

    “好了好了,今個兒人家要出差!那性子跟雀兒一樣整天胡飛,脾氣暴得跟野豬似的,誰管得住她呀!”老馬低聲嘟囔。

    這頭老人家拉長臉說完,隔壁伸着耳朵偷聽電話的桂英見老父親用家鄉話如此形容自己,驀地腹內大笑,憋不住趕緊跑去了衛生間,躲在廁所笑了好半晌,直笑到腸胃抽痛不敢笑爲止。這一笑,數天的鬱結之氣瞬間開化了。

    上午十點半,鑫輝大樓十三層,窗開正北的大會議室裏,長直徑達二十米的橢圓桌一週,坐着公司大大小小的領導,東西兩邊密密麻麻的幾排椅子上坐着公司的老員工,南頭的空地上站着的全是年輕員工,坐着的、站着的、靠牆的……黑壓壓二百號人。

    今天是第三十八屆安科展開幕之前的最後一場全體動員會議。此刻正在講話的正是Joden,慷慨的演講落到一羣沉默的受衆耳中,大家低頭的、發呆的、玩筆的、浮想的……個個臉上呈現着不一樣的神態。

    大會議室南面的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格子裏擺放着公司自成立以來大大小小的榮譽獎章,那獎章鋪滿了一整棟牆,此刻全被密實的人羣擋住了。榮耀,永遠屬於過去。

    “現在由咱們的蔣總宣佈一下最新的展會政策、促展辦法,來有請蔣總。”Joden把話筒推給了一個老頭,那人是安科展的老將——跟着老錢總征戰一生的蔣民義。從三十年前只會做後勤行政工作的小年輕,一路幹到瞭如今的公司副總,公司的內務幾乎均要經他的手。

    “那麼,我介紹下從今天起的促展措施,一個是全員拉展,一個是不限行業。大家知道文博會啊、高新展啊、書博會啊等等這些國家級的展會,皆是綜合性的,裏面的客戶不僅僅是文化行業、高新行業或者是圖書行業的企業,還有賣服裝的、零食的、花卉的等等等等。那我們今天開的這個會呀,主要就是打破以前的慣例,什麼行業均可以進,銷售越南咖啡的、銷售咖啡機的、銷售含咖啡的飲品零食等等不限,凡合法銷售的均可參展哈哈……參展的費用呢,跟安科行業的企業一樣!”

    老蔣嚥了嚥唾沫,聽得囫圇的衆人挪了挪屁股,會議室的音響裏繼續傳出老蔣的聲音:“你比方說前段兒有個做牙齒美容的公司,他問我他們能不能參加安科展,我說可以啊!沒問題啊!現在是多元化時代,人氣最旺的文博會人家可以招納賣絲巾的呀、洗腳盆的呀、牛肉乾的呀,爲什麼我們安科展不能?爲什麼我們不能靈活應變?這是今天召集大夥兒開會的第一項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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