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老馬的晚年生活 >61下 做總動員迎開展 帶病出差有驚喜
    蔣民義遠觀一圈懵懵的員工,繼續伸出食指上上下下地滑動:“第二個內容呢,是關於咱們拉展的人員,不再限於各個部門的銷售或業務,雜誌的銷售可以拉攏雜誌客戶參展,協會的理事可以帶動協會會員參展,咱們其他部門的工作人員,只要有客戶,無論什麼行業,在展會里賣飲料的個體戶也可以!只要能拉展,在提成上,咱們是一視同仁!”

    底下的員工們一會看看老蔣搖頭晃腦,一會瞅瞅主位上老錢總的平視與沉默、李總雙手抱胸低下頭、Joden撲閃着明媚的雙眸聽着老蔣的話時不時點點頭。

    食指在空中頓了數秒,老蔣繼續:“今天是十月的二十一號,咱們的展會是十一月十號正式開展,現在距離展會還有二十天!整整二十天!那我們跟深圳會展中心也聯絡了,還有展位、還有空間供大家發揮。最新的展位圖已經在公司羣裏發了,大家可以拿着展位圖跟客戶談。今年的情況特殊,在今年的這個特殊形勢之下,安科展需要大家每一個人的努力……”

    老蔣囉囉嗦嗦說完後,李玉冰簡單說了幾句:“現在的展會到了一年中最急迫最關鍵的時候,甚至可以說今年的展會是歷年來最艱難的。不僅僅是咱們安科展,幾乎大多數展會公司今年都面臨這種環境和壓力。年底的鐘表展,他們展會從老總到業務、從行政到後勤都在拉展,這一點值得咱們安科展借鑑。安科展是大家的安科展,展會的開辦需要所有人衆志成城、一起努力。”

    李姐說完,老蔣又補充了幾點,最後Joden做會議總結。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了,領導們邁着八字步陸陸續續出去後,員工們互相咧咧嘴、翻翻眼。

    “所以,現在我一個做財務的也要出去拉展嗎?”財務的小唐小聲嘲諷。

    “還賣咖啡的!我哥們在商業街上開酒吧,難不成叫他參展?人家問我什麼展?我說安科展;人家問我什麼是安科展?我說安防科技一類的行業展會。你說我哥們一個賣酒的跑到安科展上幹啥?把咱們客戶挨個灌醉嗎?”協會部的理事孫權取笑今天的新政策。

    “非常不看好今年下半年的這場展會,已經全員拉展了!已經不限行業了!我副業是賣包包、裙子和化妝品的,要是公司給我個折扣,我也去參展!”行政的小張私下調侃。

    “我業餘從香港帶貨,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咱自己的展會上開個雜貨鋪子!哈哈哈……”出會議室最晚的小個子李光潔一出口,逗笑了後面的幾位員工。

    “你走私還敢拿出來參展!不怕被抓嗎?”孫權回頭取笑李光潔。

    “呵呵……”小唐、小張和李光潔一聽全捂嘴樂了。

    這次沒有參加會議的展會部業務經理早知道了會議的內容,一笑了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十二點前三個人簡單地喫完飯,致遠匆匆洗了碗,收拾了東西背個包,準備送桂英出門。老馬一直在陽臺上斜瞅他倆,心裏不樂意桂英出差,臉上卻一副愛咋咋地的神色。桂英敷衍地打了個招呼,老馬裝腔作勢沒回應。夫妻倆出門後,致遠直將桂英送到了車站裏。

    “要不要我陪你?”等待檢票的時候,致遠忽然問。

    “不用了,多花錢,你照顧好家裏就成。”向來獨自出差的桂英習慣了。

    “但是我已經買票咯!”致遠喜滋滋地掏出手機讓桂英看他的電子車票。

    桂英抓過手機一瞧,大驚道:“你什麼時候買的!幾個地方的全買了嗎?”

    致遠笑眯眯地嘚瑟:“昨晚你睡着後買的!你到哪兒我到哪兒!”

    “但是……你的不能報銷呀——親!”桂英拍着水桶腰,心疼錢。

    “我能照顧你呀!你一生病花了上萬,你的身體和這點車費——哪個貴?再說只有車票錢,住宿不花錢呀!”

    “呃……”桂英摸了摸額頭,歡喜又悵然,半晌後笑道:“你怎麼跟你岳父交代?”

    致遠低頭,而後擡頭努嘴憨笑:“你交代唄!我的衣服也帶了,東西在我包裏!昨天收拾牙膏牙刷毛巾啥的,我全帶的是兩人份!”

    桂英又驚又喜,一股受寵的感覺侵襲全身,胖女人瞪着眼哈着氣,格外可愛。

    “快檢票了,走吧!”致遠推着箱子在前走。

    “也不跟我說一聲!”桂英嗔怪。

    “本來不想去,一想你東西又多又沉,身體沒完全好到處拎大箱子抻着身體怎麼辦?在外面喫得要不好胃病犯了怎麼辦?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照顧漾漾,從來沒陪你出來過,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想想也激動……再說,這兩天……爸對我有意見老看不慣,我出來幾天,讓他靜一靜,說不定再回去時他心情會好很多。”致遠不痛不癢地解釋着,桂英心裏聽得百感交集。

    五年前第一次一個人出差時,老怕別人騙她搶她,恨不得把所有的衣兜全縫住,短短几年的功夫,她習慣了天南地北地跑,早變得到哪兒也不怕了。致遠此刻要陪着她——生了老二後第一次出差被他陪着,桂英忽然體驗到了兩人初戀時她被他寵着捧着的溫暖。

    “曉星要離婚了,協議書已經寫好了。”上了去廣州的高鐵,約莫半個小時後,桂英突然開口。

    致遠道:“鍾理總是喝酒、動手,這一點真是沒法子原諒了。”

    “兩個人方方面面不對等,時間久了,必然會崩。”桂英嘆道。

    “嗯。”

    沉默半晌,桂英忽問:“你說咱兩會離婚嗎?”

    致遠一愣,僵住了,反應過來後緩緩地直面桂英,道:“離婚了誰要你?一百五六十斤,晚上睡覺翻個牀嘎吱嘎吱地讓鄰居誤會!你這個人,下面有腳臭、上面有口臭、中間有狐臭、後面有屁響——誰會要你?要這樣還有人真心喜歡你,那我火速讓位!人間真愛呀!”致遠挑起眉毛哈哈大笑。

    桂英一聽又好氣又好樂,猛地擡起兩手捶致遠的胳膊。夫妻兩一通鬧騰過後,十指相扣,待高鐵鑽山洞時,桂英驀地將頭靠在致遠肩上,眼角溼潤。無論如何,他們的婚姻挺過了十八年。在離婚率接近百分之四十、位居全國最高的國際都市、一線城市——深圳,夫妻倆能攜手走過十八年的平凡歲月,育有一兒一女,兒子聰明女兒可愛,可喜可賀。無論往後如何,以前的不可反駁地可喜可賀。

    見寄來的東西多,幾口人喫不完,老馬轉頭給鍾能打了個電話,約好時間給他家送一些。

    下午接漾漾放學時,老頭竟然在人羣中瞅見了方啓濤那小子,今日的方啓濤早非昨日的方啓濤。自打漾漾爺爺找他算賬以後,原本是班裏最嘚瑟最囂張的方啓濤,和其他小朋友一樣開始討好何一漾。早上主動跟何一漾說話,下午他大膽地送了何一漾一條巧克力。此刻見到漾漾爺爺,他想說話又不敢,欲退後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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