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老馬的晚年生活 >71中 財務專家被調侃 老家表哥來報喪
    “昨天雙十一光棍節,寢室那兩有對象的哥們,送我們單身狗兩樣禮物!你猜什麼?”

    “我哪猜得到?”

    “一人一袋寫着大大‘狗糧’兩字的零食,另送了每人一個杯子,我去!這禮物簡直啦!整個宿舍瞬間炸鍋了!”陳絡說到杯子兩字時故意提高語調。

    “哦,好吧!”鍾雪梅淺淺一笑,並未會意。

    “你知道什麼杯子?”陳絡側臉挑眉,盯着雪梅憋笑。

    “什麼?保溫杯?”鍾雪梅揹着書包,書包側袋裏正放着她的保溫杯。山城重慶的十一月,還是有點冷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保溫杯。

    “不對!再猜!”陳絡望着雪梅壞壞地笑。

    幡然醒悟的雪梅好像瞬間長高了兩寸似的,身軀高擡,努嘴一笑,輕輕跺腳,皺眉說了句:“快十點啦,我民法課要遲到了,上課去了!”然後抱着自己的課本跑了。

    陳絡站在原地,瞧着美人兒搖搖擺擺跑去的倩影,如望洛神離去一般,美不可言,悵然輕嘆。鍾雪梅在陳絡心中,是雅典娜一般的高潔存在,可他又是那麼急切地想要得到她。清純,是個困人的問題。

    崇拜清純、守護清純、供養清純,抑或是垂涎、嘲諷、破壞或重塑清純,是男性一生熱衷不懈的課題。當一個女子的清純令其得不到也毀不掉的時候,他們又將清純歸結爲女人的原罪。爲了清純這柄利劍,多少女人放棄了自己原本豐富多彩的天性。

    快到十二點了,馬桂英依然在論壇底下參會,實際是藉着聽會休息休息。休息的時候她不停地刷手機,最近手機裏的新聞幾乎全是安科展、安科展、安科展,重要或不重要、相關或不相關的人物天天溜達在各家頭條的封面圖上——西裝革領地發表講話、裝模作樣地技術辯論、皮笑肉不笑地握手合作……是誰心甘情願地被束縛在傳媒的圍城裏?又是誰在精心叵測地編造一座傳媒的圍城?

    在商業時代,傳媒的演化失去了原本的宏大初心。媒體,好像是一個揚言要以畫畫爲生的少年,進入巴黎、羅馬那般的慾望之都以後,迷失了自己的本心,開始爲權貴作畫,因金錢屈才、被聲名左右。傳媒最重要的社(政)會(治)角色和傳奇魅力早被商業剝光了,奠基人物賦予媒介的獨特功能和媒體的正義使命曾在某些短暫的、理想的時代出現過,至於今天,媒介或媒體,早已淪爲庸庸之流。

    學過傳媒的人深諳一則新聞裏截取哪一部分事實、引用哪一句話、擇出哪一個詞作爲標題最吸引人、最征服人,他們懂得人性的偏愛,或者說通過刻意地訓練他們深刻明白並嫺熟利用人性的偏愛。他們熟悉使事實產生於事實雙倍震驚效果、傳播速度的技法,他們大膽地對事實進行加工、潤色、陪襯、排序,他們可以決定或者說參與決定一個事件是適合出現還是隱匿不發。他們清楚傳媒世界、框架世界(Framingeffect)和真實世界之間的距離。

    正因爲愚蠢的大多數將傳媒視爲一本博大精深的書,並天真地渴求從這本“書”裏得到釋放、愉悅、解決辦法甚至生命意義,由此,纔會有一些聰明狡詐之人把所有的媒介物修建成一條衆人必過的海峽謀取利益,纔會有一些急功近利之人將媒體視爲一面通告牆張貼華麗絕俗的廣告詞,纔會有一些老謀深算之人把傳媒改造成一間窗戶,以此控制屋內人對外界的視野。愚蠢,成就了一個社會的秩序。

    馬桂英關了手機,自然也關閉了喧雜的傳媒世界。稍稍閉目養神,論壇即將結束。中午飯她又約了五家客戶的經理出去喫飯。這一頓,必是又喝酒了。下午要協助天成集團辦一場小型的發佈會,晚上又約了一波外地客戶。

    “哥哥,你到底談過幾個女朋友呀?”瘦小可愛的女人抱着男人的脖子、坐在男人腿上撒嬌。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一天三遍——當飯喫嗎?”男人抻着脖子,假裝不高興。

    “誒呀呀!你又兇我!你之前說三個,後來說五個,接着又不承認是五個,還說有幾個主動追你的,到底多少個呀?我數學不好,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女人坐在男人懷裏捶打男人的胸膛。

    “別別別!這兒人多!好好的,行不行?被人瞧見了多難看呀!你姑娘家不要臉面嗎?”男人握住了女子的小拳頭,將其壓在胸口。

    “沒人認識我的地方,要臉面有什麼用?”女人說着抽出手戳了下男人的面頰。

    “瞧你這境界!淨說大實話!”男人說着兩手環抱女人的細腰,將頭埋在女人的懷裏嬉笑。

    片刻溫存後,女人又問。

    “你們湖南人都那麼愛喫辣嗎?剛纔喫的飯太辣了,我們廣東人受不了啦!”

    “下次給你點不辣的,或者我們倆各點各的。咱倆又不是善於奉獻的人民英雄,誰也別委屈誰,你點你愛喫的,我點我愛喫的,成不?”男人說完親了下女人的脖子。

    “這樣感覺我們感情不甜誒!”女人不滿意這個方案。

    “感情甜不甜——難道是根據兩人是不是一塊喫飯決定的?膚淺哦!哥哥要批評你咯!”

    “嗯——我不管!咱倆以後必須得一塊喫飯!”女人扭了扭身子——撒嬌。

    “沒不一塊喫飯呀!我說的是咱倆每頓喫不一樣的,比方說今天晚飯,我先陪着你喫廣東菜,然後你陪着我喫湖南菜——是這樣子,懂不懂?乖乖,彆扭啦!”男人說完緊緊地抱住了女人的小腰,然後不好意思地四下轉頭看了看。

    好巧不巧,剛好看到了他的經理。

    馬桂英中午陪客戶喫完飯,從二號館朝八號館走,中途用了個衛生間,剛出衛生間的走廊,忽然看到了張珂——張珂正瞠目結舌地看着她。桂英瞧見張珂跟個姑娘抱在一塊,不好意思地先低頭了。那頭,抱姑娘的張珂和張珂懷裏的姑娘兩人趕緊分開,張珂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抓耳撓腮、面紅耳赤地等着馬經理過來。

    桂英走近了,伸出右手食指微微笑地衝張珂點了點,然後捂着嘴、搖搖頭,從兩人身邊輕輕走過。緊張兮兮的張珂見馬經理不但沒有指責,還一反往常露出了甜甜又壞壞的笑,男人抹了抹脖子上的汗,鬆了一大口氣。聰明伶俐的莫小米早看出了名堂,忙指着馬桂英問:“那大姐……她誰呀?你領導?”

    “可不?要不我哪那麼緊張呀!姑奶奶,咱倆保持點距離行不行?這是深圳的會展中心

    ——公衆場合,而且我好多同事在這兒呢,影響不好!”張珂說完坐在了另一個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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