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老馬的晚年生活 >75中 福逸神機驅心魔 老馬妙算論神鬼
    “尊敬的旅客,列車運行前方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深圳北站。請您做好下車準備,感謝您一路以來對我們工作的理解與支持,歡迎您再次乘坐G828次列車,下次旅行再會!尊敬的旅客……”

    G828次高鐵中午十二點三十三分發車,晚上十一點零一準點到達。車還未停穩,車內的人已經站起來搬行李、收拾桌子、倒垃圾了。包曉星待車停穩後去取箱子,出站以後,妹子棠兒早在北站外等着她了。一番嘻嘻哈哈地笑談,姐妹倆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車,四十分鐘後到了富春小區。到家後一開門,學成竟穿着睡衣出來了,母子倆摟摟抱抱親暱了好一會兒。

    “棠兒,給你的生日禮物!”曉棠卸妝出來後,曉星已經拉開箱子翻禮物了。

    “啊!我以爲今天這地球上沒人記得我生日呢!太意外了!真想親你一口!”曉棠接過禮物望着學成大笑。

    “本想給你買個化妝鏡——復古的那種,買鏡子的時候看見會上有賣布鞋的,我想起你小時候老嚷嚷着要雙新布鞋,索性這回給你補上!”曉星一邊翻兒子的禮物一邊解釋。

    “我記得呢!”曉棠憶起兒時光景,一時鼻塞。

    “乖兒,給你的!看媽媽給你買了什麼。”曉星一手遞禮物一手摸兒子的頭髮。

    “什麼?”曉棠有些好奇。

    只見學成咧着嘴舔着脣拆開禮盒,打開一看是一套木質玩具,棗子大的四輪車、指甲蓋大的一套桌椅、茶杯大的農家小院、螞蟻大的木質小人……學成高興地哼哼笑,拆開玩具在茶几上玩了起來。

    “哇!這麼小的竹簍、板凳、鐵杴……都是咱那時候的東西呀,還挺像的,做工也可以誒。”包曉棠蹲下來把玩學成的玩具,有些愛不釋手。

    “這是給梅梅的禮物!哦還有,咱姑給學成繡了一雙老虎鞋——我懷他的時候,現在學成用不上了,等將來你有孩子了給你娃兒穿!”曉星說着將老虎鞋遞給妹子。

    包曉棠還沒拆開,摸了摸紙盒,眼淚先留下來了。

    曉星知自己勾起了妹子的傷心事,趕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哎呀好好的哭啥呀,老虎鞋先放我這兒,你忙你的,不急!你想結婚就結,不想結就不結,慢慢按你的計劃來!人生還長着呢,哭哭啼啼的幹什麼?活不下去了嗎?過去的,別揪着不放!”見妹子止了淚,包曉星開始和妹妹瓜分親戚送來的禮物。看着老家親戚帶來了的種種特產,曉棠漸漸雨過天晴。

    第二天一早,曉星有些鼻塞頭暈,託妹妹送學成上學,自己從藥箱裏找了些藥對付對付,心想病重些再看醫生。八點多老馬送漾漾去幼兒園的時候,喝了安眠藥的桂英被致遠叫醒,一番收拾兩人開車去南山。臨行前桂英將老頭買的佛像抱進了車裏,她還是有些害怕,害怕在車裏產生似曾相識的場景。於是她把佛像安安穩穩地放在車頭正中,放好後合掌如老馬那般喊着阿彌陀佛。這一套潛移默化的流程均是從桂英祖父母那兒傳下來的,祖父母又是從祖父母的祖父母那兒傳下來。

    “包曉棠,生日快樂!”一大早,人事的同事捧着個粉色小盒子朝包曉棠走來。

    “呃……”女人有些意外。

    “你是新來的,信息剛輸到系統,我昨天查時漏掉了,不好意思哈!這是公司發的禮物,每位同事生日時一份!生日快樂哈!”人事的同事靠在包曉棠的辦工作前講述。

    “啊謝謝哈!”曉棠笑眯眯地衝陌生的同事道謝。

    “不客氣,我走啦哈!”

    人事的同事走後,部門裏這才知昨天是包曉棠的生日,一時間幾個同事走過來湊熱鬧,其中數湯正格外熱情,一通起鬨。

    “中午請美女喫飯!生日,怎麼着得慶祝一下吧!”湯正攛掇衆人。

    “不用不用!昨天慶祝過了!”曉棠擺手推辭。

    “哎呀昨天又不知道,咱部門有規矩,誰過生日誰請客!”部門裏的美人花麥依依揚言。

    “人家新來的咱就喫人家的,不合理吧!”湯正替曉棠說話。

    “那……請喫披薩和雞腿?”坐在曉棠旁邊近來相熟的同事呂娜笑着提議。

    “我們兩個纔來一週多!就要請客!你們這些老同事也太壞啦吧!應該是你們請我們哦——迎新好不好!”看出曉棠尷尬的任思軒食指挨個指着衆人也替曉棠說話。

    “哎呀哎呀真不好意思,過了就是過了,下回吧!明年今日必請,怎麼樣?”曉棠衝衆人合掌央求。

    “好吧好吧,下會吧!別爲難人家包大美女啦!”湯正帶頭滅火。

    “下會……我要喫火鍋,預定一下!”呂娜在旁尖嗓子插話。

    “我喫……我喫……哎呀我想想……”紅脣白齒的麥依依咬着筆頭尋思。

    “工作吧!喫什麼喫!”會計主管蘇紅雙笑着用下巴指了指麥依依。

    一場熱鬧,歸於平靜。包曉棠這才得了空子,拆開禮物探望。公司送了一張賀卡、一張購物卡還有一個加溼、風扇二合一的小電器。女人沾沾自喜,喜於這來自大千世界裏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關心。

    反觀自己這一年,忽生隔世之感。遇到李志權之前的相親、盼嫁、不自信,和李志權戀愛時的猜測、顧慮、躲閃,離開李志權後的羞辱、痛苦、待業,整容前後的否定、逃避、不甘,碰到朱浩天時的虛榮、大意、將就,離開朱浩天之後的懷疑、憤怒、迷失……其實,包曉棠覺得近來過得挺好的——充實、豐富、有趣、溫暖,這段時間過得可以說是她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好,也許是因爲她開始對現實報以樂觀審視的態度,也許是因爲她將自己嚴密封鎖,也許是因爲她不再期待什麼了。

    孤獨使人陷入自我懷疑,哪怕是極度自信的人。

    “到底去哪裏呀?”臨近中午十二點,馬桂英坐在王福逸奔馳車裏的副駕駛座上,忐忑地問。

    “別問啦!到點了你就知道了。”王福逸手握方向盤,臉上的優雅摻着邪魅。

    沒多久,王福逸開車到了那天的事發地點,在前方的最右側緊急停車道上冒險停下了車,然後下車在後方設立警示標誌,一切完備後他邀請桂英下車。桂英大概猜出了王福逸的意思,下車後有些茫然。

    “我帶你過來看看!大熱天的正午陽光這麼毒,你還怕嗎?”王福逸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那天的事發地。

    桂英打眼望着遠處,五官皺了起來,那片地上沒有任何痕跡,好像一切沒有發生似的,女人看得有些錯愕,有些癡呆。福逸假裝車出事故,打開後備箱又掀開發動機蓋,假裝檢查了檢查,然後蹲下去看車輪胎。一方面他害怕違規停車處罰扣分所以在監控鏡頭下表演車壞了,另一方面他想給桂英一點時間好好消化消化那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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