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數過去第一個房間是孤冥派的人,房間內幾個人的眉頭都皺的老高了,像似要絞盡腦汁都要相處辦法來似的。
可有兩個人臉上卻不是這樣的表情反而更像是很着急的樣子。
等到入了夜四處的房門悄然打開,幾個猥瑣的身影來回的穿梭好不容易碰了頭還撞上了。
“輕點,誰踩我了!”
“誰拽我頭髮了!”
“啊……”一聲很短暫的慘叫被一隻手捂住了。
“誰剛纔在叫?趕緊走!”
“他孃的……”話還沒說完又被阻止了。
“趕緊走,別讓人瞧見了。”
幾個人才反應過來,悄悄摸摸的踮着腳尖從後院翻牆出去了。
等幾人覺得終於到了安全地盤的時候纔敢大聲說話。
“咱們爲什麼要翻牆?”
……一陣沉默,誰也不知道,對啊爲什麼要翻牆?明明門就在一邊……
提出翻牆的那位朋友乾咳了兩聲:“這個,門年久失修有聲響到時候驚動了其他人。”
“有道理!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生了火纔看清這四人竟然就是那幾個小門派的掌門,不過說是門派其實也不盡然。只是早些年兵荒馬亂幾個人湊在一起報團取暖罷了,所謂功夫也不過三腳貓的功夫,靠着裝腔作勢混到今日,竟還隱隱約約混出些名頭來。
只是終究是本性難移,幾人原先就是以偷盜爲生,見錢眼開,不然也不會和明劍派的薛介走得近。
這次來參加喪禮瞧着滿屋子的金碧輝煌動了心思,幾人一合計便想偷屍竊玉。
奈何薛南星竟然心細如髮,加上幾人又許久未曾動手了竟不慎遺落了這些證據。看着薛南星將證據擺出來的那一刻幾人就暗中聯繫了。
這是這幾人一見面畫風倒是隱隱有些不對。
“剛纔誰踩了我的腳?”抱着一把劍的張河一臉怒氣的問,還伸出了他的腳。
確實很慘,鞋上的腳印正好是最邊緣的小拇指,踩起來最是疼,李懷仙對此最有發言權。
“肯定不是我!”個子最小的李全第一個站出來說話,語氣急促震驚,生怕張河的眼神掃到他,那手頭並用的,看得出確實不是他。
“不是我。”這句話聽起來就淡定多了,甚至還有些嫌棄的成分。
張河退到一邊沒在說話,和旁邊的章楓打了起來。
章楓也不甘示弱回懟回去:“你看看我頭髮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那也是你先踩我的!”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麼着。”
章楓瞧着說不過打算又動起手來,李全慫在一邊慢慢的將步子諾遠一些,剛纔離何瀟太近了,有些冷。
然後對着正扭打在一起的兩位哥哥使着眼色:別打了,二位大哥!沒看出來大哥這是要把我們給滅了的節奏嘛!
接收到四弟透過來的信號,兩人決定一笑泯恩仇,主要是在不泯恩仇,他倆覺得他倆就該被滅了。
混着混着竟還混出些名頭來,於是何瀟拍板將計就計江湖中就這樣出現了四個小幫派。
李懷仙在後面都要看不下去了,拉着墨懷玉吐槽:“你說這幾人怎麼這麼墨跡!”
“……”空氣中一片沉默,墨懷玉並沒有打算迴應李懷仙。
那邊何瀟讓幾人將證據拿出來,仔細觀察對照。
“大哥,你說這東西真是我們當年落下的幾樣嘛?”
何瀟將那根絲線拿在手裏仔細的磨搓起來,最後點點頭。
“確實是。”
“怎麼可能,那個薛介不是說他已經銷燬了嗎?”章楓有些激動。
何瀟一腳踹上去:“你他孃的好意思說話!當年要不是見色起意我們至於被那個老東西拿捏到今日嘛!”
這幾樣東西根本不是盜竊時留下的證據,而是當年轟動秦淮的殺人案件。
屍體官府沒找到,但卻得出了結論,人死了。混在人羣中四個人當時還很害怕,想着要不要去自首,是何瀟攔住了他們,一句進去了就是死驅散了幾人的意識。
縣衙外羣情激奮的羣衆都喊着查出真兇活埋,就連路邊擺麪攤的老闆也是惡狠狠的說到:“那些畜生,居然將安姑娘殺害了,簡直該死!”
“不得好死!”
“亂棍打死!”
“查出真兇!”
秦淮安家安如是個人美心善的姑娘,常年樂善好施經常幫助一些貧苦人家,這四兄弟也在其中,年歲見長的他們逐漸討不到飯吃了,只有一戶人家會貼心每日準備些食物給這些乞丐散發。
偶爾還有肉,喫得比清苦人家還要好上一些。
章楓一眼就喜歡上了安如,那樣的美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像是天上的仙,不沾染這凡塵中一絲一毫的泥濘。
有天出門安如的馬車陷進了泥裏,章楓恰巧路過幫了大忙,安如感謝他,請他到安府做客那一日他穿上了此生覺得最華美的衣服,喝着美酒,裝着那些青樓裏文人雅士的樣子和安如談笑風生。
觥籌交錯,臺上唱着戲曲講的是天仙配,落魄董永遇上了天上七公主,那一刻章楓有些心猿意馬,萌生出了一絲貪念。
他想要娶了安如。
從此以後那身衣服就成了章楓的執念,被他存在了一家成衣店。無論是乞討來的錢又或是去碼頭卸貨掙來的錢他每日拿出那麼一兩枚銅錢趕去送給成衣店老闆讓他好生對待他那衣服。
何瀟曾勸章楓莫要白日做夢,可章楓不聽,偏生覺得自己有那命。那一晚坐在宴會最角落的他並沒有瞧見安家小姐柔情似水的目光撇向了跟在知府身後的一個衙役身上。
當他存了好些錢的時候滿懷開心的去取衣服的時候那老闆竟是不認賬的要將他打發出去。
他一不哭,二不鬧,拿着跟棍子站在門口一臉的喪氣。
這本不是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