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反派蠢壞繼姐 >第30章 第 30 章
    ???

    段絕躬身行禮,“多謝執術師救治。”

    轉身離開‘曉霜楓葉丹’。

    青楓落沒問段絕去哪兒。沒有必要,值得掛心的人只有瑤兒。若非瑤兒一句‘四叔,救人啊’,段絕就是死在他腳邊,他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段絕沒有回繡樓,繞路去了花田一側,果然在燒成一地黑灰殘渣的竹屋前看見繪海棠。

    往日這個時候應在修心養性,但懸劍空壟閣已毀,罰室已無。繪海棠雙目放空靜立在黑灰殘渣前良久,眉尖若蹙,單手背在身後,指尖虛攏卻終是徒勞。

    早在二十年前,這雙手就什麼都握不住了。

    “出來!”

    流金劍宗範圍內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執劍師繪海棠耳目,段絕等的就是他開口,順勢出去,“拜見執劍師。這間竹屋被燒是因我而起,我罪責難逃,還請執劍師責罰。”

    花田一側的竹屋是繪海棠親手所搭,最初是爲了方便金元瑤近距離賞花觀花浪。青楓落自告奮勇試住一天,第二天天不亮頂着滿身紅包爬出來,“蟲多到無孔不入,悶熱到我即將蒸熟。三哥,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快逃,我快要按捺不住這股想殺了你的衝動啊。”

    繪海棠失望極了。

    往後的日子這間竹屋屋頂成了‘流金三師’對月賞花共飲打嘴仗之處。直到繪海棠不再飲酒,這間竹屋就成了廢屋。

    一般來說肇事者主動道歉,對方哪怕心裏再不滿,面上也會擺手以示大度、裝也得裝地不甚在意。

    前提是對方不是執劍師繪海棠。

    肩後‘克己’出鞘,繪海棠想都不想刺向段絕,“那你受罰吧!”

    段絕毫不意外,木棍在身側握緊迎擊繪海棠。

    木棍哪裏是‘克己’對手,眼看凌厲劍風要連人帶棍削成五塊,繪海棠‘哼’了聲劍風一歪在地面削出五道深切著白劍印。

    “你故意惹動我出手,想偷學招式。”

    段絕稍一思索便明白這竹屋對繪海棠的意義,於是心生一計。現在雖然計謀已破,也無大礙。

    腰沉腿卸力,單手執木棍按在腰側。

    雲不動,風動。

    段絕眼皮微擡,雙眸顯冷的一瞬間,木棍揮出。

    五道劍痕劃在地上。

    雖然稍顯稚嫩,但隱隱看地出與繪海棠劍招同宗同源。

    如此強大的學習能力讓繪海棠爲之側目。

    強行使出這招還是太過勉強,段絕嚥下口中腥甜,還沒來得及收招便見繪海棠一掌攻來。然而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繪海棠停在死門上點到爲止,下一秒又是密不透風的進攻。短短几個喘息,段絕被按住死門數十次。過招次數一百、兩百...數不清多少次後,段絕已經可以做到釜底抽薪反攻一兩次。

    繪海棠一掌擊退段絕數十米,單手背在身後,轉身離開。

    “動手前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這間竹屋是執劍師繪海棠的東西,在它恢復原貌前,你將不得安生。”

    流金劍宗宗規,‘流金三師’非少宗主不教,宗人嚴禁越級學習。段絕原地忖量,除了繪海棠有心指點想不出別的理由出手但殺氣內勁全斂。

    “段絕不是匠師,蓋不來房子。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黑灰殘渣依舊是黑灰殘渣。”

    遠遠的,段絕對着繪海棠背影躬身一拜,“多謝執劍師。”

    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權當他聽見了吧。

    千燈樓。

    沉巒提着油壺逐個給千盞燈續油。

    墨發僅用一根海棠藤簪子固定,全數披散在腦後。

    灰白色寬大衣袖滑落至肘部,半條小臂白皙修長,指節潔淨乾燥,讓銅油壺襯地有幾分沉靜安好。

    “二叔,這點兒小事怎麼能動用你,我來就好。”金元瑤一進門就迎上去接過沉巒手中油壺,熟練地添置燈油。

    沉巒淺笑一聲隨她去,撩起衣襬盤腿坐在蒲團上,倒了兩杯海棠花茶,“瑤兒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你一向覺得這裏無聊啊。呀,是我的錯,我過得像個老頭子,不能給你刺激新鮮。”

    金元瑤手上一抖差點兒澆滅一盞燈。這麼久了,她還是習慣不了沉巒這副看起來人淡如菊、寡淡無味白開水模樣(當然,他確實也是這麼個人),但一張嘴騷話特別多,簡直信口拈來。

    時常讓人有種錯亂感。

    “二叔啊,你又胡來。嚇到我不要緊,不小心連累你這燈芯們可怎麼辦。瞧一個個可憐地騷騷一扭,生怕承受不住我這滅頂快、感。”

    金元瑤總能做到比他更騷,這大概就是叔侄二人可以和諧相處的一個主要原因。畢竟繪海棠恨不得堵上他的嘴,青楓落總會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甩鍋到他身上,讓他忙的沒時間張嘴。

    若是問流金劍宗弟子,所有人都會回答沉巒是‘流金三師’中最惜字如金的一個。

    沉巒話一多就開始騷,自然而然的那種,繪海棠和青楓落提醒、糾正好幾年也改不過來。於是二人私下裏約定,絕不能讓沉巒單獨見宗門弟子,否則‘流金三師’的臉可以扔腳底下踩了。

    大哥的孩子們,只有一個瑤兒與他投緣。也只有瑤兒明明很不情願過來,但一來就能安心坐這兒陪他一整天。以前千燈樓只有白開水,瑤兒卻喜歡喝海棠茶,於是成桶成桶的海棠茶被搬到這裏。

    沉巒泡的次數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她改喝海棠茶。

    “‘願隨風’,四弟把這個給你了。”沉巒看到金元瑤放在千燈樓門口的扇子,放下茶杯,單手凌空一抓,‘願隨風’躺在他掌心,“瑤兒,你要武器做什麼?”

    金元瑤加快速度添完油,忙不迭湊過去,一臉驚喜崇拜拽着沉巒衣袖。使勁兒咬舌尖纔不讓自己笑的很諂媚。

    “二叔,你真的是水秀山明嗎?傳說中獨屬於‘月明驚西’、非常神祕的天才煉器師。”

    “神祕的天才煉器師?你在說什麼。”沉巒搖搖頭,照常把晾涼的茶碗遞給金元瑤。孩子一臉失望,她被驢了!青楓落竟然驢她!二叔煮好的海棠茶突然不香了。

    “不過我沒改名前確實叫過一段時間的‘水秀山明’。那時候少不更事,喜歡玩、弄材料,看着它們在我手裏揉圓搓扁水乳、交融。”提到那段時光沉巒總是比較不好意思,誰都不喜歡跟別人說自己玩泥巴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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