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米感覺到後面冰冷的眼神,落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原本紊亂的思緒,被死亡籠罩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
他怕死,非常怕!
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裏,甚至閃過了無數真真假假的消息,企圖矇混白沫,再掙扎一翻。
他爸媽果然是年紀大了,身體毒素太多了,廢墟里的人,怎麼可能單純呢?
被白沫一嚇,王小米的腦子清醒了,內心的白光重新消失,迴歸了廢墟的懷抱。
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王小米不再敢說話,跌跌撞撞的老實帶路。
廢墟的中心區是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也是所有廢墟人最嚮往的地方,那裏被有實力有勢力人脈的一些人,牢牢把控住,霸道的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診所是個例外,像是裏面人的施捨。
雖然說診所在中心區,但也是對他們這些外面的人而言,對裏面的人來說,可能只是一個設下的門檻,一個警示示威。
雖然非常屈辱,但不可否認,那診所幫了他們很多忙。
因此通往診所的路非常多,並且遇到人的概率也會大增。
可是現在的這條路,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走了這麼久,也沒遇到一個人……
邊走邊打量四周的白沫,也皺了皺眉,感覺到了這條路與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狹窄骯髒的垃圾掛在兩旁,頭上和腳下不時有污水跌落,路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氛圍變了。
路上沒有一個人……
雖然記憶裏沒有這條路,但是前身的常識告訴白沫,只要是通往診所的路,就會人羣巨增,不用擔心危險。
因爲診所的負責人,似乎討厭來看病的人,在路上惹了滿身傷,所以禁止有人在來的路上,殺人打劫……
通往診所的路,是最安全的路……
因此路的兩旁經常看到,奇形怪狀的屋子,以及警惕但是又帶着奇怪底氣的人。
但是屋子還在,人沒了。
“停下。”白沫的目光緊緊注視着王小米,雙手迅速出動,將王小米壓在地上,踩在腳下。
“你騙我。”白沫的聲音冷漠,帶着被欺騙的憤怒,通往診所的路不可能沒有一個人。
“咔嚓——”一聲,白沫雙手使勁,將王小米的另一隻手也扳斷,左腳重重一踢,將他踢到了旁邊的破屋上。
“嘭——”
“啊~~~疼疼~~~嗚——”被突然翻臉的白沫打得措手不及的王小米,將朽木垃圾做成的簡陋破屋,撞得稀碎,手腕再次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聲尖叫,放聲痛哭。
他不明白白沫爲什麼突然出手,廢墟里的孩子早當家,原本王小米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撐起一個家了,白沫的痛打讓他瞬間崩潰。
他驚恐的看着冷漠注視他的白沫,眼裏滿含淚水,手腕無力的耷拉在身體邊,痛苦的嘶聲喊到:“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
白沫看着淚流滿面渾身顫抖的王小米,內心有點疑惑,她很可怕嗎?
只是折斷兩隻手,防止他亂動而已,又沒打斷他的腿,至於這麼痛苦嗎?
“這條路真的是通往中心區診所的?”不想探究王小米的心理路程,白沫直接開口問到。
在莫塔爾星球出生,見了形形色色僞裝技巧的人,白沫還是對自己的直覺和看人的眼光,非常自信的。
這個王小米膽子很小,在出門前,就被她的行爲,嚇破了膽,出來後,還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像是在交代後事,又像是在討好她。
能夠免費了解廢墟的白沫,聽到了很多關於廢墟的消息後,放任了王小米的行爲,沒有阻止他。
“……當然,這條路……是我加入毒蠍……子後,知道的……”本來淚眼朦朧,夾雜着羞恥委屈的王小米,小聲顫抖的說到。
“毒蠍子……裏的成員……都走這條路,路短……速度快非常安……”原本的理直氣壯滿腹委屈的王小米,被髒污遮掩的臉霎時蒼白,不敢再說下去。
毒蠍子的路!
他完了!
怎麼帶着走了毒蠍子佔領的這條路,他當時只想着路近安全,結果忘了白沫的身份……
現在她肯定以爲自己是故意的,跟毒蠍子是一夥的,有意把她帶到這條路的。
王小米欲哭無淚,黝黑的大眼絕望的望着一臉思索的白沫,內心想要將不假思索,選定路線的自己,一巴掌拍清醒。
怎麼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現在要爲自己的沒腦子買單了……
一臉絕望的王小米,痛苦的閉上眼睛,等着白沫送他上路。
這種愚蠢的錯誤,不管怎麼解釋也別有用心,而且嘴笨的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希望他能夠利落的死去。
他的家人,也能早點結束痛苦的生活……
望着疑是喪失希望,準備以死明志的王小米,白沫用腳踢了踢他,快速的將他手腕復原,示意他繼續帶路。
既然是毒蠍子,那麼這條通往中心診所的路上,沒有一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診所遊戲聚會,不就是個很好的證明嗎?
白沫對前身的定位,還是十分清晰的,並不認爲以前身的分量,能逼得毒蠍子的人全軍出動,早早的佈置好陷阱,等着她的自投羅網。
根據她的推測,毒蠍子高層可能都不知道,刀疤臉這次的行動。
只帶一個青澀新人的刀疤臉,最可能的是接了私活,藉着毒蠍子的威勢,悄悄跟其他人談了生意。
畢竟在廢墟里,不管出門還是辦事,只要有條件,通常都是集體行動,五六人最正常,十幾二十幾人也不是沒有。
不過這遊戲聚會分量這麼大,引得周圍的人這麼積極?
看着一個又一個空洞洞的休息處,白沫對那個聚會,愈發期待好奇。
到底這診所有什麼吸引力,將一條路上的人,全都吸引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