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是誰處理的那個衣裳?”路婉瑩惡狠狠地說。
她明明就差一步就能把路之柔扳倒的,就差一點點,全毀在那些沒有銷燬乾淨的衣裳碎片上了。
阿歡垂下頭低聲回道:“小姐,聽其他人說,侍衛找出那個衣服碎片以後,那個人就跑了,大約……大約是害怕小姐責備吧。”
路婉瑩大叫了一聲,然後將身下的枕頭狠狠地丟了出去,她趴在牀榻上,手緊緊的攥着被褥。
阿歡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走了過來,她把枕頭放在懷裏然後蹲下來。
“小姐,事已至此,咱們只能想辦法把這件事掩蓋過去了……”
路婉瑩擡起頭,一雙陰毒的眸子驟然盯着阿歡,阿歡身子一顫,她立馬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許久,路婉瑩沙啞的聲音道:“你繼續說。”
阿歡又往路婉瑩看去,發現她已經轉過頭去了,而且面容很是平靜。
阿歡小心翼翼的將枕頭放到了路婉瑩身下,接着道:“小姐,我們必須想個法子,爲你今日做的事情找一個恰當的理由,這樣老爺和夫人才會覺得,小姐並不是真心想害郡主。”
“對,你說得對,我現在還不能讓爹和母親討厭我,我還需要在路府待着。”
路婉瑩轉過頭問:“你莫不是想到了什麼法子?”
阿歡上前,湊到路婉瑩耳朵邊上輕聲低語了幾句。
路婉瑩眼睛一亮,她點點頭道:“就這麼做吧,這件事交給你來做,定要將此事辦妥當了。”
“小姐放心。”
阿歡剛想站起來離開,卻聽到路婉瑩又開了口。
“對了……”路婉瑩頓了一下,又問,“大哥怎麼樣了?”
挨板子的時候,路婉瑩疼昏過去了,但她還是有意識的,隱隱約約記得是路子武站了出來,替自己承受了之後的責罰。
“小姐,大少爺傷得比你嚴重,等受完責罰就徹底昏過去了,現在已經被人擡到了房間。”
“好,我知道了,你抓緊去吧。”
等阿歡離開之後,路婉瑩眼眶緩緩變紅,想想太子那冷漠的神情,再對比一下路子武站出來替自己接受懲罰。
路婉瑩只覺得自己心有點疼。
她將臉埋進枕頭裏,過了好一會,等她再擡起頭來時,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無論如何,她都要成爲太子妃,成爲未來尊貴的皇后,感情對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長公主落水的時候,路老太太因爲有些乏,所以已經提前回去了,之後才聽到了亂糟糟的聲音,趙嬤嬤出去打探了一番,說是長公主被人推進了水裏,現在皇上正在調查。
頓時,路老太太便不安了起來,頻頻搖頭:“真是作孽啊,究竟誰幹出這種事來,今日可是阿柔生辰啊。”
而就在路老太太越來越擔心,準備再派人去打聽的時候,路之柔來了。
路之柔點點頭,上前握住了路老太太的手,坐到了她的身邊。
“今日的事情鬧得很大,我想祖母一定是察覺到了,我擔心祖母着急,所以事情結束之後便立刻趕過來了。”
看到路之柔如此的貼心和懂事,路老太太心裏很是舒暢。
“阿柔,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路之柔言簡意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路老太太,越講,路老太太越是觸目驚心。
等路之柔將所有的事情講完,路老太太的臉已經徹底的黑了。
“簡直是胡鬧!”路老太太很是生氣道,“瑩兒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看到路老太太這幅激動地樣子,路之柔急忙寬慰道:“祖母莫要動怒,瑩兒已經受到責罰了,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路老太太嘆了口氣,無不擔心道:“我真的是怕瑩兒她會誤入歧途啊。”
“瑩兒的生母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做出讓自己女兒冒充路家女兒這等荒唐之事,祖母很怕瑩兒會隨了她生母的卑鄙狡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路婉瑩確實同她母親一樣心術不正。路之柔在心裏很是遺憾的想着,但是她卻不能說出這種話,於是她安慰道。
“祖母,瑩兒從七歲起就在路家生活了,路家的所有人都是淳樸善良,瑩兒耳濡目染,想必是不會走上歧途的。”
路老太太轉頭看着路之柔,真是越看越喜歡,自己的親孫女纔是無論身處什麼環境,都正直善良。
“阿柔,辛虧你今日無事,不然祖母定不會放過她!”
“祖母……”
路老太太渾濁的眼睛變得銳利了起來,頗有幾分年輕時候的樣子,她冷聲道。
“無論之後瑩兒會有什麼樣的說辭,祖母都不會再全心全意的信任她了。祖母年輕時候見慣了各種手段,也看多了人心,她今日這麼做,已經足以暴露出她心裏那些見不得光的一面了!”
路之柔詫異的看了路老太太一眼,果然還是姜老的辣,估計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沒少跟人勾心鬥角。
不過如此也好,路永昌只娶了柳雲清一個妻,所以柳雲清並沒有見過什麼人心險惡,與路婉瑩相處難免會矇蔽過去。
現在有了路老太太的幫襯,路之柔便不用時刻的擔心柳雲清會被路婉瑩騙了。
“阿柔,今日本是你及笄之日,卻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的糟心事。”路老太太也很是遺憾的說着,“不然你去把你二哥叫過來,你們倆在祖母這裏慶生。”
路之柔卻搖搖頭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心情都很不好,祖母也是,想必也是心裏很難後,所以還是不要再特意爲我慶祝了。”
“能看到你們好好地,阿柔便心滿意足了。”
看到路之柔這樣懂事,路老太太又是一陣心疼,同時對路婉瑩的怨念又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