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安紓瑤體內的鳳凰妖丹已經吸收大半,她體內的銀針基本也都拔除了,只留了三根,封着三大靈脈,待鳳凰之祖的妖丹完全被吸收後,這三銀針才能拔除。

    柏亞川也把鍾家的心經和祕術學了個七七八八,他本就有鍾氏血脈,就像梅吟雪天生就會控鬼控屍一樣,鍾氏血脈的能力,其實也一直藏在柏亞川的身體裏。

    鍾家人天生神力,身體素質非常強,他們的體質非常適合鍛體。

    鍛體分爲十個階段:固元,銅皮,凝血,鍛骨,化骨,易筋,通脈,罡心,法相,金身。

    普通修士,要從固元開始煉,但是鍾氏純血,一出生就是斷骨階段,即便是非純血,出生時也是銅皮階段。

    而且鍾家人鍛體的效果,也比普通修士好,所以三人組一起鍛體,但安紓瑤和梅吟雪的成效遠遠不如柏亞川。

    而鍾氏祕術,主要包括金剛不壞身,三十六硬功,三十六柔功。

    早在五年前,陸燕稚就扎過柏亞川的金身三穴,再加上柏亞川多年鍛體,金剛不壞身已經練就了一大半,只需要一些心經的指引,便能功成。

    而柏亞川進入萬佛塔後,也被燃燈大師連揍帶騙的,逼着背了許多佛經,誦了許多早經,所以金剛不壞身他很快便練成了。

    而三十六種硬功,基本都是拳腳功夫,對柏亞川這種常年鍛體的人來說,並不難學。

    比較難的,是三十種柔功,柏亞川渾身硬邦邦,又剛失戀,心腸都硬了,根本柔不下來。

    “你這樣不行。”燃燈大師說,“太冷硬了,練不了三十六柔功。”

    柏亞川不以爲然道:“我鍛體當然得硬了,要是像小姑娘一樣軟綿綿的,那還當什麼體修?”

    “我是說你的心。”燃燈大師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柏亞川胸口的位置,“佛以慈悲爲懷,三十六柔功,不是指身體的柔軟,而是指內心的柔軟。”

    “你須知道,力量不都是冷硬無情的,滴水可穿石,你須找到內心的柔軟之處,以大愛,化大悲,方能功成。”

    柏亞川沒聽懂,也懶得學,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纔不想變得柔軟呢,真男人,就要硬邦邦!

    三十六柔功,聽着就不厲害,大不了不學了,反正他已經學會金剛不壞身和三十六硬功了,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比他更硬的男人了。

    柏亞川昂首挺胸,十分驕傲的走出了訓練室。

    他在走廊遇到了安紓瑤,安紓瑤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早啊,渣哥。”

    柏亞川:“……”

    自從安紓瑤知道,那天在涼亭裏,柏亞川和陸燕稚接完吻後都做了些什麼後,她就開始喊柏亞川渣哥了。

    柏亞川也試圖解釋過:他沒想吻陸燕稚,是陸燕稚強吻他的!

    然而沒有用,“渣哥”還是取代了“川哥”。

    柏亞川十分鬱悶的下了樓,又偶遇了梅吟雪,一般情況下,小哥倆偶遇都是柏亞川先打招呼,結果這次,柏亞川還沒來得及開口,梅吟雪就冷冷的丟過來一個字:“渣!”

    柏亞川忍無可忍:“你們夠了!還要我再說幾次你們才能相信我?我不是自願吻陸燕稚的,是她強迫我的!”

    他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一回頭,陸燕稚的背影已經走遠。

    柏亞川:“……”

    “我指的不是陸燕稚。”梅吟雪補刀,“在追瑤瑤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激吻,你可真行。”

    柏亞川扶額:“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更招人待見。”

    開始主動說話後,說得沒有一句是他愛聽的!

    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燃燈大師帶着安紓瑤上了萬佛塔的頂層,而照亮這個結界的八景宮燈,就在頂層。

    安紓瑤進了八景宮燈,在燈中,進行最後的修煉。

    “八景宮燈爲地燈,而鳳凰火爲天火。”燃燈大師說,“地燈的火焰,會護住你的元神,保你不被鳳凰火吞噬。”

    完全吸收鳳凰之祖的妖丹,需要把封着安紓瑤三大靈脈的銀針拔去,可銀針一拔,鳳凰火便會燃起,鳳凰的殘魂會做最後的掙扎,把這個妄想奪它妖丹的人類燒成灰燼。

    所以,想完全吸收鳳凰之祖的妖丹,必須得想辦法護住元神。

    而剛好,八景宮燈的火焰,可以抵禦鳳凰火。

    八景宮燈內燃燒着一團紫色的火焰,這一團火焰名爲焚天紫火,本有着很強的攻擊性,可焚天煮海,它本是不具備保護性的,更不會去護誰的元神。

    不過萬年前,八景宮燈被燃燈大師馴服,成爲了燃燈大師的本命法器,在多年佛學的浸染下,梵天紫火的內焰出現了代表佛的金色,攻擊性沒有減弱,還多出了守護的屬性。

    安紓瑤走進八景宮燈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元神被一團暖洋洋,金燦燦的東西包裹住了。

    這感覺十分的舒服,就像躺在剛曬好的厚厚的被子上一樣,心都變柔軟了。

    在這暖洋洋的光芒中,安紓瑤拔掉了體內的最後三根銀針……

    八景宮燈外,柏亞川找到了陸燕稚。

    他有些侷促,想說什麼:“我……”

    話剛起了個頭,又懊惱的閉了嘴,大狗狗耷拉着腦袋,悶悶的道了一句:“對不起。”

    “不用道歉。”陸燕稚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你也沒做錯什麼,你只是不愛我罷了。”

    她應該再加一句,我也不愛你,滾吧。

    然而殷紅的脣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柏亞川心情卻依然沉重,完全沒有因她的原諒而解脫。

    他不懂這是爲什麼,他只是遵循本心,說出了事實而已,誠實不是美德嗎?爲什麼它帶來的只有難過?

    “其實你很好。”柏亞川猶豫道,“只是我三個月前,我剛失戀,雖然是我自己決定放棄瑤瑤的,但我喜歡了瑤瑤那麼久,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我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真正的放下,所以我推開了你。”

    他頓了頓,突然笑了:“也許換個時間,換一種情況,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陸燕稚眸底晦暗不明,有什麼複雜的情愫一閃而過,然後她笑了,她笑着掀起眼皮,看向了柏亞川:“柏狗狗,你該不會以爲我喜歡你吧?”

    柏亞川:“?”難道不是?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陸燕稚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來,“你好好看看你自己,要錢沒錢,要腦子沒腦子,也就身材還能看,但萬佛塔隨處都是身強體壯的武僧,人家武僧們好歹還有塔,你有什麼?”

    柏亞川摸了一下口袋,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波是他輸了!

    “所以放寬心。”陸燕稚懶洋洋的打着哈欠,“姑奶奶我對窮鬼沒興趣——你師尊我倒是可以考慮。”

    柏亞川臉漲得通紅:“你不喜歡我,那你爲什麼要親我?”

    那可是他的初吻!

    陸燕稚單手支着下巴,她凝着柏亞川,那又妖又冷的眼,罕見的顯出幾分溫柔來:“因爲你那時看起來很需要一個吻。”

    柏亞川懵然僵住,神色複雜的看向陸燕稚。

    “不用太在意,只是一個安慰吻而已。”陸燕稚漫不經心道,“後面兩個吻就是故意在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

    陸燕稚不愛他,這本是一件好事,可不知爲什麼,柏亞川心裏隱約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因爲初吻被這個惡劣的女人奪了吧,柏亞川懊惱的想:怎麼就沒有意義了?那可是他的初吻啊!

    十五天後,安紓瑤從八景宮燈內走了出來。

    她已經完全吸收了鳳凰之祖的妖丹。

    安紓瑤出來那天,大家都在塔頂等着她。

    柏亞川最先迎了過來,他盯着安紓瑤左看右看,然後失望的嘆氣:“怎麼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他還以爲安紓瑤會來一個華麗的大變身,一出場,就驚豔所有人呢。

    安紓瑤脣角揚了揚,她伸出食指,片刻後,金色內焰鑲紅色外焰的火焰驟燃起,瞬間包裹了安紓瑤的全身,安紓瑤的頭髮化成了火紅色,紅髮中還夾雜着鳳凰的尾翼,而她額頭上,也浮現出鳳凰的妖紋。

    “哇!”柏亞川驚呼,然後大笑起來,“哥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瑤瑤,你帥呆了!”

    安紓瑤驕傲的插起小蠻腰:嗯哼~

    陸燕稚:“也就帥了一秒。”

    安紓瑤:“……”姐,積點兒口德。

    梅吟雪本來也迎了過來,然而鳳凰火焰燃起的那一瞬間,他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不受控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帶着佛光的火焰,甚至都不需要點燃他,火焰的光芒只要照到他,他便覺得渾身刺痛,猶如置身烈火地獄,靈魂都在被灼燒。

    佛克鬼。

    而鳳凰之火,帶有佛性。

    梅吟雪慘白着臉捏緊了拳頭: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互通了心意,她卻成了剋制他的存在。

    她明明是他最愛的人,可現在他卻無法靠近她!

    安紓瑤發現了梅吟雪的異樣,連忙收起了身上的火焰。

    “雪兒,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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