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換了便服,便騎馬來到華佗的住所。

    華佗並不在,他在醫院裏幫人看病,家裏的僕人也認得陳軒,見到陳軒以後,急忙將陳軒迎了進去。

    “黃忠和典韋在嗎?”

    陳軒問道。

    “在的,他們在後院喝酒。”

    此刻已是冬天,天氣寒冷,可當陳軒來到後院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赤着膀子的大漢,正一人拿着一個酒罈,喝的紅光滿面。

    “黃大哥,不是我和你吹,就這酒,實在不怎麼樣,我家主公那釀的酒那纔好喝呢。”

    “只可惜在許昌城,如今只有曹丞相那裏有幾壇珍藏,要想喝到,恐怕得到西陵了,西陵我家的地窖裏可藏着好幾壇呢。”

    黃忠不由擺了擺手。

    “典韋將軍,你這可就說錯了,現在冠軍侯不只是你的主公,也是我的主公,不過就算冠軍侯釀的酒再好喝,你也不要對我的酒這麼嫌棄吧,這酒可是我今天專門到最有名的醉仙樓買的,那可是許昌數一數二的美酒了。”

    “黃大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喝過主公的酒,便會知道世間萬般美酒和泔水沒有兩樣。”

    說到此處,典韋不由露出幾分懷念。

    “當初,我第一次見主公,也是因爲一罈美酒,而選擇追隨。”

    說完,眼神中充滿緬懷。

    黃忠正要趁機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聽見旁邊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兩位在這裏偷偷喝酒,也不說叫上我,這可不地道啊!”

    聽到聲音,黃忠和典韋同時轉過頭來。

    就見到陳軒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黃忠和典韋急忙站起身來行禮。

    陳軒卻擺了擺手:“這又不是在軍中,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禮。”

    典韋撓了撓頭:“主公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是怎麼幫我關照黃敘公子的,是天天在這裏喝酒嗎?”

    聽到陳軒的話,黃忠以爲陳軒要怪罪典韋,急忙幫忙辯解道:“典韋將軍這幾天可幫了不少忙。”

    看着黃忠那着急的樣子,陳軒不由笑道:“黃忠將軍,我只是和典韋將軍開個玩笑,典韋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嗎,見了酒就沒了命,這兩天恐怕讓你破費不少吧?”

    聽到陳軒的話,不等黃忠說話,典韋就在旁邊嚷嚷道:“主公,你說這話可就小看我典韋了,昨天的酒就是我典韋買的。”

    “這麼說來,我誤會典將軍了,那我給典韋將軍陪個不是。”

    “主公我不是這個意思。”

    典韋撲哧撲哧地坐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軒不由哈哈大笑:“你們先喝,我進去看一看黃敘公子。”

    走進裏面的屋子,只見黃敘正坐在那裏看書,身體雖然還很虛弱,臉頰有些蒼白,但能夠從牀上走下來,這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聽到腳步聲,黃敘轉過身來,他看到陳軒以後急忙行禮。

    陳軒只擺了擺手:“你有病在身不用多禮,最近感覺如何啊?”

    “怎敢勞煩冠軍侯惦念,最近感覺有精神了許多,黃敘一個苦命之人,能多活幾年,孝順一下父親便已經滿足了。”

    本來作爲黃忠的兒子,這黃敘如今怎麼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富二代,可這副虛弱的樣子,病魔纏身,亦是一個可憐人。

    和黃敘聊了聊,看到天色不早,陳軒便離開,並沒有回自己的府上,而是直接前往陳琳的府上。

    因爲典韋喝了不少酒,所以陳軒並沒有讓典韋陪同。

    陳琳顯然爲這次宴會做了不少準備,府內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熱鬧。

    來的客人也不少,有許多許昌城的官員,陳軒都見過面。

    就連荀彧和郭嘉都在。

    當然,還有許多做儒生打扮的人,倒是很陌生,應該是許昌城那些有名的才子們。

    這陳琳投靠曹操以後,因爲他的文采,在許昌城內頗受那些文人才子們的推崇。

    倒是和許昌城的那些官員們來往不多,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便是如此。

    陳軒出現,原本落座的人紛紛站起身來。

    這些都是許昌城有名的大人物,但此刻卻都是恭敬不已。

    作爲當今朝廷親封的大將軍,冠軍侯,陳軒當仁不讓地被安排在主位坐下。

    左邊是今日的東道主陳琳,右邊則是郭嘉,荀彧二人。

    像其他的人,只能在邊緣位置。

    屋子裏總共擺了五桌,陳軒他們這一桌屬於重量級人物,其他幾桌職位稍遜一些。

    陳琳主動舉起酒杯,緊接着,便開始上菜。

    因爲是文人之間的聚會,菜沒喫兩口,在陳琳的提議之下,衆人就紛紛開始吟詩作賦。

    來參加這種宴會之前,許多人已經提前寫好了詩詞,只等在宴會上展示一番。

    不得不說,這些人或許在政務上沒有什麼貢獻,可是在作詩方面,絕對是可圈可點。

    陳琳也站出來作了一首詩,贏得了滿堂喝彩。

    當今天下,若論才華,能勝過陳琳的還真是不多。

    這樣的宴會,荀彧和郭嘉也是詩性大發。

    “聽說陳侯曾在廬江喬公的壽宴之上斗酒詩百篇,我等早有耳聞,不知道軍侯可有佳作?”

    “是啊!”

    “冠軍侯就現場作詩一首,讓我們瞧瞧。”

    “我對冠軍侯可是早就仰慕不已。”

    陳軒知道參加這種宴會,吟詩作賦是難免的。

    最後才讓自己作,也算是讓自己壓軸。

    陳軒想了想,然後站起身來,望着外面剛剛飄起的雪花,朗聲道:“今日既得陳琳先生邀請,便作一首有關酒的詩詞。”

    “詩名便爲《贈孔璋先生》。”

    (陳琳,字孔璋。)

    “綠蟻新陪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陳軒話落,在場衆人皆露出回味的神色。

    繼而陳琳率先鼓掌道:“此詩灑脫意深,一氣貫之,好詩!好詩啊!”

    “是啊!簡約樸素,應景應情更應人啊!”

    郭嘉也呵呵笑道。

    其他人品味過後,紛紛點頭。

    不管這些人內心裏是真的對陳軒尊敬,還是暗地裏罵陳軒一句“人屠”,聽了陳軒的詩,卻是真心稱讚。

    酒席一直進行到很晚,雖然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高,但陳軒亦覺得微微有些發暈。

    陳軒作完剛纔那首詩以後,陳琳對陳軒更加的熱情了。

    終於到了夜晚子時,許多人已經喝的搖搖晃晃,酒宴才散去。

    總體而言,這場酒宴還是合陳軒的心意。

    大家一直聊的是文學和生活方面的趣事,沒人提及官場上的事情,少了幾分功利,多了幾分義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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