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虎子的命算是好的,竟然碰上了她。

    林少傾將雙手洗淨,消好毒之後便拿出了手術包。

    仔仔細細的將虎子的傷口清創、消毒、縫合。

    這一切都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停滯。

    若是身旁有人,一定會驚呼,林少傾的手速爲何會這麼快,說是在救人,更像是一種行爲藝術。

    虎子失血過多,林少傾將傷口處理完,他整個人也還在昏迷不行。從醫生實驗室裏掏出兩粒消炎藥灌進虎子的嘴裏,林少傾這才鬆了一口氣。

    洗乾淨手,將那一身血衣換下,林少傾打開房門,看到一臉焦急不安的衆人,笑道“放心吧!人救回來了。”

    鄭管家腿軟的險些癱倒在地,還好小鹿及時將他拽住。

    “謝天謝地,王妃,你真是菩薩轉世啊!”若說之前鄭管家對她的尊重更多是因爲王爺,那現在,林少傾對他來說就是救他兒子命的恩人,是鄭管家用日後要用身家性命維護的人。

    “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自從她從醫以來,家屬的感激她經歷了不知凡幾,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轉身看向同樣一臉震驚的府醫“府醫,還要麻煩你隨時照看着,若是病患有什麼發熱症狀及時告知。”

    林少傾是當朝一品王妃,救治下人已經是極限,若是傳出她徹夜不離的守在病患身邊,只怕會有閒言碎語流出,倒時無論對蕭泊一還是她,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好的,王妃,包在我身上吧!”府醫拍着胸脯對林少傾打包票,手術他做不了,但照顧病人他還是很在行的。只要王妃把虎子的生命搶救回來,後期的康復工作交給他,妥妥的沒問題。

    “現在虎子受傷嚴重,不易擡進擡出,就讓他在裏面休息,你們進門前都要將身上弄乾淨,不要沾上灰塵。”林少傾細心交代。

    這時,暗八和暗九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

    暗八一邊走,還不忘大聲抱怨着“鄭管家,那長平郡主就是欺人太甚,她仗着我們王爺剛剛離京,竟然告訴全金陵城的醫館,不許大夫來看診!”

    衆人“……”

    暗八說完,也走到了主院門口。

    看到林少傾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們,暗八有些結巴“王……王妃!”

    “這是不相信我?又去找別的大夫了?”林少傾還是笑着,語氣卻充滿了調侃的意味。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不值得病人家屬信任了。

    “這個?這個?”暗八有些抓耳撓腮,他怎麼就這麼多嘴,全都被王妃聽的一點不差。

    他們的的確確是想去找個好大夫,也確實不相信王妃會醫術,可……可這話總不能說的過於直白,畢竟這種事很傷人的。

    “你們放心吧,虎子已經沒事了,只要好好休養,到時候還會活蹦亂跳的。”林少傾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她雖然知道暗八、暗九這麼做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心裏還是覺得不痛快。

    “虎子真的沒事了?”別說暗八,就連一向沉穩的暗九都忍不住驚訝。

    “嗯,騙你們,你們給我銀子?”林少傾挑眉“說說,長平郡主是怎麼一回事?”

    林少傾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虎子從小在王府長大,自然知曉什麼人不能得罪,更何況還是在蕭泊一剛剛離開金陵城,蕭王府只有她這個女主人的時候出了事,林少傾隱隱約約覺得長平郡主是衝她來的。

    暗八聽見林少傾問長平郡主的事情,再也忍不住,義憤填膺的開口道“今早虎子送王爺離京,回來的時候正好和長平郡主的馬車相碰,結果長平郡主根本不聽解釋,直接叫她身邊的侍衛將人砍成重傷,還告訴全金陵城的大夫誰要是到蕭王府看診,誰就是和她長平郡主爲敵!”

    “沒錯,王妃,虎子趕馬車都已經趕了十多年了,絕對不會出現馬匹受驚的情況,我猜測,定是長平郡主故意的。”暗九補充道。

    “我兒一直待在蕭王府,從未得罪過長平郡主,這郡主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啊!”鄭管家痛心至極,要是換成平時,王爺在府上,長平哪裏敢招惹他們,現在趁着王爺不在,就欺負他們蕭王府沒人了嗎?

    聽到他們的對話,林少傾陷入了沉思,看來長平郡主當真是來者不善,趁着蕭王不在,不但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還要報復當初在宮宴門口她和蕭泊一逼迫她叫‘皇嬸’之仇。

    林少傾一直覺得,一個女子若是平日裏有些蠻橫,也算是調皮可愛,但若是上升到了拿別人的性命做文章,那就是惡毒了。

    長平郡主這次,當真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鄭管家,你即可入宮,讓皇上派太醫到蕭王府看診。”林少傾拇指輕搓着食指指腹,繼續道“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就說蕭王妃頭疾發作,急需大夫,將長平郡主那些話說給皇上聽。再將這件事傳到坊間,說蕭王爲國出使抗疫,蕭王妃卻在京城受盡欺凌,總之,這次一定要讓長平郡主付出代價。”

    “是,老奴明白!”聽到林少傾的吩咐,鄭管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要論毒還是她們王妃更毒,他們這些粗人,平日裏習慣用舞刀弄棒來解決問題,可王妃這一主意,可當真是兵不血刃啊!

    事情交代下去,小鹿也將偏殿的房間收拾好,林少傾住了進去。

    躺在舒適的大牀上,林少傾覺得渾身都痠痛的過分。

    昨日和蕭泊一‘奮戰’到半夜,今天又站了這麼久,爲虎子縫合傷口,林少傾只覺得躺下的瞬間,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可小鹿來到偏殿後,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林少傾看出小鹿的異樣,開口道“怎麼了?你嘴厥的都能掛一個油瓶了。”

    “小姐,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您廢了那麼多力氣救治虎子,他們之前卻想着找別的大夫來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小鹿將物品重重的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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